白皎只是客氣一問,但沒想到徐既明點了頭。
他、點、頭了。
竟然點頭了!
為了一隻可愛多。
至於嗎?
淡顏系清冷帥哥竟因一隻四塊五的甜筒落下神壇?
白皎心痛,只能割愛遞給他,連同塑膠袋一起。
徐既明忽地笑出聲,微抿著嘴笑,“逗你的,我早飯沒吃,不能空腹吃冷的。”
江權:“舅,你沒吃早飯啊,你不是一向吃早飯的啊 。”
白皎收回手中的可愛多,又聽見教練在車前招呼她,便和周姨一起過去。
“舅,你什麼時候那麼愛吃冰棒啊?”江權朝徐既明擠眉弄眼,“還逗人家呢。”
徐既明覷一眼,不理他,只看向那邊正倒庫的車。
副駕駛上的女生正一臉欣喜地舔著冰淇淋,不知旁邊周姨說了什麼,逗得她樂呵呵笑著。
她好像很喜歡吃冷的,尤其是雪天雨天這種天氣裡。
隨著她的笑,思緒飄回到了高三的那個寒假...
高三那個寒假只放了七天,臘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的幾天。
徐既明抽空去了趟外婆家,回來時剛一進小區,遠遠就見一個弓著腰躲在垃圾桶旁,背站在單元樓門口的女生,她身上那件厚重花棉襖的背後有一朵如碗大般紅豔豔的花,略微辣眼睛。
這襖子把她裹著像顆球。
她一隻手拎個巨大無比的袋子,裡面被塞滿了各種東西,一抽紙巾被擠得冒出了頭,稍不注意就會掙開撕壞袋子,腳下還放了一桶食用油,而另一隻手正舉著冰淇淋,不時抬頭四處張望著,表情猙獰且滑稽。
隨著她不間斷跺腳的動作,她腳下那雙兔頭棉拖鞋的長耳朵晃了又晃。
他覺得有趣。
突然這時,一個穿著冬天棉睡衣的婦女踩著拖鞋,嗒嗒嗒地從樓上下來,身影從暗到明,一下就看見了這情景,眼睛瞬間瞪圓,冒著火,將手裡的垃圾袋放在地上.
她趁女生沒發現身後,大步上前扯著她的棉襖帽子,“就知道吃冷的,大冷天還吃,你體寒能吃啊,下次別疼哭。”
女生沒料到這一波攻擊,嚇了一跳,揮舞著袋子想掙脫開,奈何對方使了全勁,狠狠地拽著她帽子,怎麼也逃脫不了,可是她又捨不得手裡的冰淇淋,只能一邊扭著身子,一邊瘋狂舔冰淇淋,“媽,我就吃這一回嘛。”
“我說呢,你怎麼那麼久,原來躲在這偷吃......”婦女伸手去奪冰淇淋,卻被女孩避開。
冰淇淋還剩一點,女孩幹脆全部塞進嘴裡,入口的一坨冰快,冷得她一哆嗦,“老白她老婆,咱就這一次,別氣了。”
白媽依舊沒鬆手,拽著她帽子拖著她先前走,還將放在一邊的垃圾摔進垃圾桶,扯著她上樓。
女生歪著身子,倒退著踉蹌走路,雙手後伸企圖掰開白母的手。
徐既明剛想提醒她們油沒拿,但一眨眼的功夫她們已經進去了,他只能快步走過去準備喊她們。
然後,一聲怒吼:“白皎,你油呢?”
下一秒,女孩子又像顆球一樣出現,彎腰抱起地上的油飛快沖上樓,只留一小撮發梢跳了起來,又很快消失在視野裡。
哦,原來她叫白皎。
是顏色那個白?
那又是哪個皎呢?
似乎她的形象變得更生動了些,不再是一臉沒睡醒,穿著校服,拽著書包帶,拖著地板走,緩緩路過他窗前的那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