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雖然撥通，但卻是持續的忙音。
憤怒、不解、還有那股莫名被激起的勇氣，迫使她不死心，一遍又一遍打，可電話裡聽到的，依舊是那冰冷的女聲提示的：您撥打的使用者正在忙，請稍後再撥。
天氣預報裡預告的大雨，如期而至。
姜至掛掉電話，手機裝在包裡，隨後抓起那個gopro，走出了辦公室。坐電梯到一樓，刷卡出公司大樓，顧不上冬日裡刺骨的大雨，沖到了路邊打計程車。
自己的車，出事故後一直在汽修中心維修，還沒修好，只能在大雨中等計程車。
冬季的衣服厚重，也擋不住雨水透骨的寒意。沒一會，姜至全身就被冬雨濕透。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她心底的寒。
好在工作日的淩晨，計程車還不算難等。
一輛空車，在她面前停下，她開啟車門上車，顫抖著聲音報了李赫載家地址。
首爾林距離上巖洞的媒體中心並沒有多遠。
二十分鐘後，姜至就到了李赫載位於聖水洞的公寓。
這棟公寓是首爾著名的明星聚集地，安保極其的嚴格，不是住戶，或者受邀的人，連公寓大門都進不去。
姜至下車後，站在入口處，淋著雨給李赫載打電話。
打的前兩個電話依舊是沒有接通。她只好給他發去資訊，告訴他，她現在就在他家樓下，並且見不到他是不會離開的。
訊息很快顯示已讀，然後沒多久，就看到李赫載撐著一把黑傘，從遠處跑過來。
“你瘋了嗎？為什麼這樣淋著雨跑過來？”他把雨傘舉在姜至的頭上幫她擋雨，語氣裡滿是心疼和責備，“到底是有什麼事讓你這樣？”
姜至紅著眼睛盯著他，一言不發，手指緊攥著gopro，連指節都微微泛白。
她面色蒼白，頭發全濕了，臉上也滿是水痕跡，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
李赫載心疼的不行，伸手去拉她，“走吧，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姜至一把甩開他的手，將gopro舉到他面前，“你什麼意思？”她聲音哽的不行，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掉下來，“為什麼要拍這些？為什麼總在我面前提爸爸，為什麼......為什麼不放過我，讓我那麼痛苦......”
她明明都將這些傷口包裹好，埋在了心底的最深處，可他還是將那裡撕開了一條口子，讓她所有的努力瞬間土崩瓦解。
姜至的眼淚像是決堤般湧出來，手不斷地捶打著他，“為什麼這麼壞，怎麼可以這麼對我。”她泣不成聲，感覺難過的快要死過去。
李赫載也不躲，濕潤著眼神看她，任由她捶打發洩。
“對不起，”他忍著哽咽的聲音，丟掉雨傘把她摟在懷裡，“只是想告訴你，叔叔過得很好。”
他想，她一定會想知道的。
“還有......”他抱緊了她，“這一切只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
聽到他這樣的話，姜至先是一怔，隨即放聲痛哭起來。
李赫載溫暖的體溫，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還有他抱著自己，順著後頸流下來的眼淚，讓姜至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的安心。
像是徒步走了很久的旅人，終於可以伸展開手腳睡覺一樣。
這一切只是個意外，不是你的錯。
這麼多年，終於有人對她說了這句話，這讓她感覺到實實在在的安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