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輩子,最幸運的事,前半生有李伯陪同,後半生是你。”李雲平說,聲音跟用溫水泡過一樣,暖暖的,流敞的,從陸未的四肢百骸流過,最後彙聚到眼裡。
她再看眼前的男人時,那裡的溫柔也是能以自制的。
“我沒有前半生,我的一生都只有你。”
李雲平把下巴抵到她的頭:“有些事情你不用親自去忙,叫他們去做就行了,這裡紫珠,白果他們比你熟。”
“他們再熟,我也是這裡的女主人,該忙的事一定要親自去,你可不能剝奪我的權利。”陸未回應。
兩人目光再對視時,都忍不住輕笑一聲。
這一年的冰霜,因這個笑融化了。
李伯的傷終是要過去的,活著的人也有活著的日子要過。
歲月流逝,總是會有一些東西慢慢消逝在生命的長河裡,悲傷也好,歡喜也罷,最終都是流不住的。
只有那些稚稚小兒,一天一個樣子的成長,告訴著人們,生命還有延續,日子也還在向前。
李果果回到王府以後,很是歡脫,王府的院門幾乎要關不下他了。
每天一睜開眼,就伸著手要出去。
大概是在路上走的時間太長,他反而適應了那種行走的途中的感覺,這種穩定下來的日子對人失去的吸引力。
最開始回來的幾天,還帶著新鮮勁,讓紫珠,海月輪流抱著他走走看看。
等把整個王府都逛一圈後,小家夥就追著行人,要往外面走。
外面近段時間沒有下雪,可滴水成冰,呼一口氣都能瞬間結成冰箱,根本沒辦法帶他出去。
可他可不懂大人們的苦心,每天都看著門口叫,手腳並用的想往那邊爬過去。
也幸好是現在還不會爬,而且冬天又穿的厚實,所以他行動不便,才能勉強困住他的腳步。
卻是這樣,李果果小朋友也不甘心,一個沒看著,小家夥直接躺地上滾都是有可能的。
除夕這天,陸未忙著安排府裡晚宴的事,從早上起來就是紫珠和芥子帶著他。
海月要跟在陸未身邊,保護她,並且也幫她忙一些事。
李果果玩到快中午的時候,心情突然就不好了,誰招他,他就往誰臉上抓,眼睛裡蓄著一堆的淚,還一眨不眨地看著門口。
紫珠被他折騰的心累,偏偏又弄不懂他想要幹什麼,只當他還是想出去,就給他包了個小被子,在院子裡走了一圈。
然後這麼一走,就回不去了,只要她往屋子的方向一走,李果果就大聲哭叫,直接把她的腿給扳回來。
甚至一直在院子裡逛最後也煩了,非要出了院門,再往外面去。
芥子看紫珠實在累的慌,就過來把他接過去一會兒。
結果,這小家夥跟她不熟,一到她手裡,更是哭天搶地,還在她臉上抓了兩下。
冬天的面板本來就特別脆,小孩子的指甲也是尖利的,就這麼兩道子,竟然抓出了血。
紫珠趕緊把人接過來:“你去擦點藥,別長了凍瘡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