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離這會兒還沒有一個月,也只是二十幾天而已。
滿朝免不了又是一陣道賀聲,那些頭發花白,鬍子老長的大臣們,表面樂的好像自己要大婚一樣,說了一車的好話。
有說給宛童聽的,也有說給劉尚書聽的,歸根結底都是說給李元聽的,說皇上睿智,喜點鴛鴦之類。
就這樣,歡天喜地的事情成了。
接下來的一個月,大府軍府和劉尚書府都很忙。
親戚百官,無不登門敬賀一番,同樣的話顛來倒去,從不同的人口裡說了一遍又一遍。
宛童也懶得用心了,反正來人了,送禮了,他都一一讓帳房收下,人家說什麼好話,他也都應著。
表面上看,沒任何問題,可每到晚上,眾人散去,他都能氣到發瘋,狠不得把李元捉過來打一頓,還是狠狠打一頓的那種。
有時候也會想,如果當時是李雲平稱了帝,那肯定不會這麼對他。
想想又是氣,把自己臥室的一張桌子都捶爛了。
可第二天,還要面對同樣的局面,還要笑著迎同樣的賓客,說同樣的話,當著眾人的面,跟眾人一樣,對李元感恩戴德。
此事過去一週後,有天晚上,大將府都要閉門了,外面卻來了一輛馬車。
馬車的裝扮很簡單,趕車的也只有一個人,是蘇木。
車的前面坐著紫珠和海月,裡面則坐著李雲平和陸未。
門口的侍衛整天迎來送往,當然認識蘇木,他雖然看上去沒什麼職位,只是侍候在王爺身邊的一個人。
但是跟他們家大將軍的關系,那可不是一般的。
兩人深夜裡聚在一處喝酒都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看到他來,就連忙跑下臺階,牽了馬,問道:“蘇侍衛這麼晚來,是有事嗎?”
“自然有事,把側門開了,馬車要直接進院的,哦對了,去通知一下你們大將軍。”
侍衛趕緊招呼著同伴,把大門開了,跟蘇木一起,把馬車趕進院子。
已經有人去找了宛童。
他一聽說蘇木這個時候來,又趕著馬車,就知不是他一個人,飛速從房內出來,直往前院裡跑。
李雲平他們已經下了馬車,當著大將軍府的侍衛,宛童倒還是剋制了,只簡單行了禮。
待把他們引進內廳,才一下子跪下去,一句話沒說出來,反而差點把自己的淚給梗出來。
陸未忙著起身,想過去拉他時,卻看到了李雲平的眼神。
那眼神定定地看著宛童,沒有讓他起來的意思,似乎就想看他跪一跪。
陸未已知他有話說,便讓紫珠他們扶著自己先出去。
兩人在裡面大概有半個時辰,開門時,宛童已經起來了,不知是真的哭過,還是別的原因,眼睛有些紅。
李雲平還好,跟來時一樣,一臉平靜,也一臉冷然。
陸未原本來就是看看宛童的,這會兒看這氣氛,知道自己沒多話的餘地,也就什麼都沒說,隨著李雲平出來了。
不過在回去的馬車上,她問道:“你跟宛童說什麼了?”
“你猜猜。”李雲平看她,很是平淡。
陸未搖頭,對於他們男人之間的對話,還是有關這種事的,還真想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