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平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不過還是說:“無妨,你直說就好。”
那人就把頭低下去說:“王爺,那個犯人不好了。”
李雲平不動聲色:“死了嗎?”
“最後一口氣,大夫說今晚必死,所以大將軍讓我來問您,是否還有話要問。”
李雲平想了想說:“我問了他也不一定說,隨他去吧。”
來人都已經轉過身去,準備離開,卻被陸未叫住:“是什麼樣的人?”
他沒回話,目光不由處主地又去看李雲平。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李雲平也有點鬱郁的,或許真如她說了,合盤托出,要比隱瞞更好了一點。
這麼一猶豫,話就說了出來:“有一個姓龐的擔匠,你可認識?”
這話讓陸未怔了一下神,隨即反應地來:“你說他現在在大將軍府的牢房裡?”
李雲平點頭,目光始終看著她。
陸未的臉色是有些變了,但那不是痛心,也不是什麼著急,只是好像突然想了某件事情一樣,淡定地說:“走,我跟你一起去見見他。”
李雲平攔住她說:“不去了,今晚出了這樣事,都留在府裡,你有什麼話,讓宛童傳給他就好了。”
陸未挑了一下眉:“剛不是說他今晚就要死了嗎?那傳什麼話還有用嗎?
正因為今晚已經出過事了,後面才會平靜下來,他們一定不會想到我們這個時候還會出門。”
李雲平沒有這麼樂觀。
海月出事,和龐擔匠快死了,看上去好像沒有什麼聯系,但說不好就是別人布好的局。
為什麼會同時出事?又為什麼會選在這個時候?
太過巧合的事,總是會讓人産生懷疑的,所以他決定哪兒也不去,就守在府裡,只要保證陸未的安全就行了,至於那個龐擔匠,隨他去吧。
可這事陸未知道了,她堅持要去大將軍府。
她要去看那個人。
李雲平想,莫非真的是她親生父親?
可若說是親生父親,怎麼不見她臉上有別的變化,好像僅僅是想去聽聽對方想說什麼似的。
堅持出門的後果,說是把整府裡高手都帶上,而且坐了馬車,出了府門走大路,直往大將軍府而去。
這一路到倒真沒再發生什麼事。
不過進入牢房這事,李雲平沒讓陸未去,而是著人把龐擔匠帶了出來。
陸未認識他,雖然沒見過幾面,但是印象很深刻。
盡管她不是原來的陸未了,靈魂早已經調換,但是一個人隔了那麼多年,敢出來認女兒的事,還是讓她存有很多好奇。
但無論龐擔匠如何說,她也只是好奇,並且現在這種好奇裡更多是因為李雲平。
看來他已經知曉了過去的那些事,並且也認定了龐擔匠跟自己有聯系,所以這些天才會一直煩惱。
陸未現在還想不出他煩惱的真正原因,但是既然李雲平掌握的資訊,跟自己差不多,那後面的事應該很好辦了。
她坐著不動,安穩地看著面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