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未跟劉書喜,進到城裡以後,這次沒有找客棧住,而是找一處民居。
有了上次經驗,還有城門外大嬸的話,他們覺得住在民居裡更能把事情辦妥,也能聽到更準確的訊息。
陸未還從身上拿出一張條,鋪在桌子上仔細研究。
上面寫了整整一頁的人名,全是永固城裡做生意的大戶,而且上面有他們主要經營的範圍。
牛膝也在裡面,他是永固城內最大的藥材商,而且這個地位無人可以憾動。
陸未默默地看了那個名字一會兒,就拿筆勾掉了,然後又去看另外一個。
劉書喜半爬在桌子上,一邊看著陸未,一邊喃喃自語:“你不是說來賣咱們的果酒嘛,住在這樣的地方,人都窮死了,誰來買酒?
咱們就應該住到客棧裡,然後把酒袋開啟,那一股子的香味一散出去,還怕沒人買?”
陸未瞪他一眼:“閉嘴吧你。”
“哦。”劉書喜難得聽話地把嘴閉上,但是看著陸未的眼神卻沒變。
片刻,就在陸未把名單一一分析清楚,規劃好從哪邊下手更方便時,卻突然聽到房門外傳來一聲異響。
她和劉書喜都是一驚,兩人快速把手裡的東西收起來,互相看一眼,才慢慢往房門口走去。
隔著門縫,聽到外面有兩個在小聲的說話,好像是打聽他們這屋裡來的什麼人。
劉書喜就用唇語問陸未:“是不是你之前來時招的仇人?”
陸未白他一眼,本來還想聽聽他們後面還說什麼,卻突然聽到扣門的聲音。
罷了,人都到這兒了,管的什麼呢,先見了再說。
她一把將門拉開,立刻看到門口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民居的主人,另一個是面容削瘦,頭發又枯又亂的挑擔匠。
陸未立刻就認出來,這人是上次跟著她和海月的那個,後來好像中了暑氣,半路被送到醫館。
怎麼這次他們一來,這人就又盯上了呢?
民居的主人看到他們出來,倒是很坦誠地解釋。
“這位是我的鄰居龐擔匠,無意間看到兩位進來,非說自己認識,所以才託我過來傳個話。”
陸未沒說話,眼睛看著龐擔匠。
那挑擔的滿臉是泥汗,長年走街串巷,面板曬的黑乎乎的,早看不出原來的顏色。
估計也掙不了多少錢,所以瘦骨嶙峋,一風都要吹倒了。
這個時候,他為難地看了下民居主人,又看看陸未,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我能跟這姑娘,單獨說句話嗎?”
估計他們做鄰居多年了,彼此還算信任,所以民居主立刻對陸未說:“兩位不必害怕,我這鄰居老實著呢,也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
這樣找一個陌生的姑娘說話,還不算出格?
陸未對於他的邏輯很懷疑,不過這個人已經兩次出現在她面前,她也想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的。
劉書喜更是瞪大了眼睛,一會兒看看挑擔匠,一會兒又看陸未,明明什麼事也沒有,他那眼神卻像是看到什麼了不得的事。
陸未瞪他一眼,才語氣平擔地問眼前的人:“老師傅有什麼話要說?”
不問還好,一問這下,那人的眼睛立刻紅了,哆嗦半天,連身體都是晃的才問出一句話:“姑娘可是姓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