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實沉吟片刻,偶然間頓悟到了他不那麼願意頓悟的道理,“god dan it……照這麼說,我能把拋頭露臉的事幹得得心應手,多虧了那個該死的黑色緊身褲演員咯?”
他的父親曾在百老彙演出,後來去往世界各地,從沒演過主角,但在劇團裡相當受歡迎。伊實瞧不起馬森引以為傲的嗓子和演技,更瞧不起他門庭若市的私生活。
“真令人火大,他要是把這種東西換成現金我還可以高看他兩眼。”伊實轉過頭,說:“你不能老把自己放在被掌控者的位置,比起你剛說的‘造孽’,我傾向於是我們在掠奪。世人真就應該把嬰兒想得邪惡一些,抱有更多的忌憚,免得隨隨便便地隨著一聲爽叫,第二天早上床邊就傳來嬰兒的啼哭。”
“啊。”穆裡斯一拍腦袋想起什麼,直起身子,說:“明天跟我一起出門吧,伊實,我要幫我的朋友關照一天她的兒子。”
伊實不大高興,前半句聽上去像是在邀請他出去約會,後半句又有臭小孩什麼事了。
“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嗎?”他把“job”一詞拉得有鞋底的口香糖那樣長。
穆裡斯揉揉他的手臂,“她是我很要好的朋友,我必須幫。”
“他多大?”伊實問。
“三歲。”
“你的微信頭像是不是他?”
“你怎麼知道?”
伊實上下點食指,後槽牙異動,吞了一團暗湧下去,說:“我他媽一開始以為那是你的孩子。”
穆裡斯震驚,不曉有這等誤會,“什麼?”
“我幾個月前在商場見過你,本想給你一個驚喜,但你當時抱著他,還一臉好像什麼也不缺的神氣,我的心情跟狗屎一樣糟糕,轉頭就走了。”伊實誇大其詞。
“……”
“所以,”伊實期身壓迫上來,冷酷地審問:“別人的孩子,跟你那麼親做什麼?你喜歡小孩?”
“不,不喜歡。”穆裡斯直搖頭。
“所以?”
“都說了,他的媽媽是我很好的朋友。”
“流口水還啃手指,路也走不明白需要人抱的三歲男孩,和我,ho aos to put r o hands on his chest,你更喜歡哪個?”
“你。”
“把頭像換了。”
“好。”
穆裡斯從善如流地換回原來的頭像,沒想到少女時代的q.q愛她沒機會參與,現在被一個老外壓著換網名和頭像宣示主權。她解釋原來的頭像是她住進他在挪威的家的第一天拍下的照片,那時她覺得窗外的雪很美。
她沒忘,一直都沒忘,只是由於霧靄彌漫那段記憶暫時變得很模糊,事實上她根本沒忘。
他們從一張照片開始歷史對賬,提到釣魚騎馬時穆裡斯捧腹大笑,她想起自己笨拙又勤懇的衰樣,想必叫人看了不少笑話。真是奇怪,那時她一點兒都沒有異國他鄉的惶恐。
這是不是說明,她其實也曾是位勇者。
疑似勇者和勇者躺在床上睡著了,手還綁在一起。伊實到最後說什麼也不解開,穆裡斯一伸手扒他就變臉色,比樓道裡的感應燈還靈敏。
試問,人有三急總可以解了吧?
不。人不。
你感興趣可以來扶一下。人大方道。
“……”穆裡斯站在一旁無言以對,變.態和情.趣化身為不可相容的水火在她左右腦對沖,她扶額,再也笑不出來。
首先,排除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