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泉:“你三舅媽說漏嘴了,以為你媽知道。”
“我哪知道這事還要保密,唉,誰家孩子去抗洪一線,家裡人都心疼。”
“媽想去的話,中午跟著謝師傅幾個人去好了,我們食堂每頓飯都會派四個員工去送飯,我就不去了,我食堂還走不開,我會讓謝師傅問問他們領導缺什麼,我這裡安排一下。”
“我也去看看,正好貨車能跟一天,中午送飯開貨車過去,立秋你還想要幹什麼,盡管吩咐,今天貨車隨便使。”貨車是嚴松梅讓岑仁暉安排的。
她已經停工,她丈夫還在忙,洪災讓他更晚回家,她說要捐糧食捐錢,要一輛貨車,他都安排下來。
“有貨車可以辦好多事情了,舅媽,油夠的吧?”
“夠的,不夠再去加,司機師傅知道在哪加油。”
媽媽和舅媽幾人真給自己幫了大忙,沈立秋接下她們的錢鎖在錢櫃裡,這些錢得花在刀刃上,在雨停之前都不能放鬆警惕。
...
“領導,來了輛貨車,是上頭派人來支援我們的嗎?”有人眼尖看見遠處大貨車駛來。
大貨車沒往別的方向開,瞧著是開向他們的。
他們在河附近,哪可能有大貨車專門往河邊開的。
領導很肯定道:“瞎說,哪裡會有支援的人來我們這裡,真要有支援也是去支援山區,那些住人卻偏僻的地方,很多人被困在山裡出不去,山洪發生很可怕的。”
盡管如此,見到貨車開過來,領導還是走過去瞧瞧,問開車師傅是來做什麼的。
等他走過去,貨車已經停在往常送飯三輪車會停的地方。
謝師傅看到抗洪領導,探出頭大聲喊道來送飯了。
泥濘路難走,領導艱難走到車頭的位置,問道:“謝師傅,貨車是食堂的?”
“不是食堂的,就借用一天,來送東西,我們要送飯,順便載我們過來。”謝師傅從副駕駛的位置下來。
貨車車鬥不是敞開式的,是包圍起來有遮擋的車廂,謝師傅爬到後車廂去。
岑彩嚴松梅曹玉泉幾人在商量著要不要下去。
領導認得曹玉泉,她們猶豫要不要下去,他叫她們不用下去,待在車上就好,下面路不好走,謝師傅只是從車頭走到後車廂的位置,鞋子上已經沾滿黃泥。
嚴松梅:“那我們不下去,就待在上面,您好,您是他們的領導吧,我們來送東西,代表食堂送過來,有膠鞋、手套、雨披和常用藥,都在車廂裡。”
謝師傅還記得自己領導交代過的事情,領導舅媽把功勞都推給食堂,他沒多嘴說其實不是食堂送的。
待會兒走之前,他單獨找抗洪的領導問問缺什麼,他們食堂想辦法幫他們找到送過來。
“我先叫人吃飯,吃完飯把東西搬下來。”領導去喊人吃飯。
食堂不光送飯,還送熱水,曹玉泉幾個人要幫忙,謝師傅就讓她們負責倒水。
熱水裝在大桶裡,拿水的人都是提著熱水瓶來的,貨車車廂位置比三輪車高許多,好在就到正常身高男人腹部位置,拿取飯菜熱水不是多艱難,給他們打飯菜就不方便了,只能半蹲著為他們打。
領導身為指揮的人已經是半個泥人,底下幹活的人看著更可憐。
謝師傅都能在楊東走近打飯的時候認出他,更不用說岑彩這個親媽,認出兒子後,眼眶瞬間紅了。
嚴松梅也認出來,剛想說話,被曹玉泉拍了下手背,止住話語。
曹玉泉眼神示意弟妹帶小妹去車廂裡面,倒熱水的活交給她。
嚴松梅看懂大嫂的意思,小聲和小姑子說話,叫她跟她一起去車廂最裡頭。
岑彩看到一個個泥人已經心有不忍,見到自家兒子完全忍不住掉眼淚的沖動。
她沒喊兒子,兒子也沒喊她,母子兩人看見對方,默契裝作不認識。
到了車廂最裡頭,嚴松梅有些無奈,小聲道:“立秋都不來,你非要來,見到又心疼,心疼能怎麼辦,還能喊東東回家,別在這裡幹活了?”
“我只是想看看東東是不是平安。”岑彩眼淚掉下來。
“今天看到,以後別來了,看一次心疼一次。”不是她說風涼話,她也不忍心看到自家兒子吃苦。
既然心疼不如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