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ep aking
孟尋皺眉糾結半天,終於在李縱結束這一日的拍攝後跟了上去。他個高腿長,走路比她快了許多,孟尋追得氣喘籲籲。眼看他就要坐上保姆車離開,她再也顧不上許多,大聲叫住了他:
“李縱——”
男人半隻腳已經踏進保姆車後座,聽見聲音回過頭來,漆黑眼睛看了她一眼。
此時四周還有不少人,劇組的工作人員、來接自擔下班的粉絲,其中甚至可能還隱藏著狗仔。孟尋咬緊下唇,加快腳步跑到車旁。
“李縱、老師,我有事想——”
還沒說完,就見男人整個身體坐進了車內。緊接著,一截冷白手腕從昏黑車內探了出來,凸起的腕骨被夕陽餘暉拖出一條單薄泛白的線。
他聲音低低的:“先上車。”
“誒?”孟尋還沒反應過來,又見小助理喆喆從副駕駛位上伸出個頭來:“孟老師你先上來再說吧,別一會被狗仔拍到了。”
聽到這話,孟尋一下緊張起來,沒有時間多想,稀裡糊塗地將手給了李縱,隨即就被他一把拉進了車內。
車窗用的是私密性極強的黑色單向透視玻璃,隨著車門“砰”一下重重合上,眼前世界瞬間一片漆黑。
孟尋只能隱約看見眼尾餘光中一個模糊的輪廓,沉默不語的,如一座寂靜的山。空氣中浮動著從身旁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很好聞的木質香氣,讓她心跳不爭氣地加快。
前邊,司機一腳踩下油門,小助理喆喆也很有眼色地閉上了嘴。
車內陷入一片死寂。
讓孟尋有種全世界只剩下自己和李縱兩個人的錯覺。
左等右等,一直沒有等到司機將車內的燈開啟。
孟尋總覺得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和李縱說話有點怪怪的,手指不安攥緊衣角,張了張口,半天都沒發出一個音節。
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設,剛一轉頭,才發現他好像睡著了。
眼睛逐漸適應昏暗的環境,孟尋可以看見身旁男人漆黑的眼睫,又長又密,莫名讓她有種想揪一根下來的沖動。
從片場出來要經過一條坑坑窪窪的泥路,她被晃來晃去,頭開始發暈,可他卻仍緊緊閉著眼睛。
這麼顛簸都能睡著,到底是有多累啊……
這些天,整個劇組上上下下全都被方清彤折騰得不輕。這位大小姐每天不是遲到就是早退,讓所有人空等著,導致搭建好的場地、裝置和其他演員的時間都被浪費。
只要方清彤心情不順,化妝師、場務人員等人就遭殃了。被罵幾句還算好的,一個沒注意,一杯滾燙的咖啡就直接對著你的臉潑來,偏偏你還得忍氣吞聲的,不停哄著她說“方老師對不起”。
大傢俬底下怨聲載道,卻也不敢說什麼。沒辦法,誰讓人家手握資本呢。她大小姐隨便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把他們這些打工人捏死。
方清彤非科班出身,也沒天賦,演技僅粉絲可見,這也就算了,她還不背臺詞,自然總是ng。
連累得李縱同一場戲總是要拍幾十甚至上百條才能過。一天下來,筋疲力盡的。
孟尋想到這裡,不由得有些心疼。
她正盯著他出神時,視線中,男人似有所感,冷不丁睜開了眼皮,眸光凜冽,如同利劍出鞘。
目光交彙的瞬間,她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只是很快,男人又閉上了眼,彷彿剛才幽寒如冰的視線只是她産生了錯覺。
呼。
孟尋輕輕拍著胸口剛鬆了口氣,下一秒突然聽見男人低聲開口:“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