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是從來沒有懷疑過。
心理學上有個非常冷門的概念,叫做“非適應性白日夢”ing)。
[指的是一種過度的、沉浸式的、會幹擾現實生活的白日夢行為。目前尚未被列入《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ds)等主流的精神疾病診斷標準中,也不屬於傳統的人格障礙,但它具有一些心理障礙的特徵。
産生這一心理現象的個體,在白日夢中往往會創造出複雜而詳細的內心世界和故事情節。這些白日夢是不由自主的,而且非常生動形象,能夠讓他她)在幻想情境中消耗大量的時間,從而嚴重幹擾到個體正常的生活功能。
比如在學習、工作或者社交場景中,他她)可能會頻繁地不受控地陷入這種白日夢狀態,導致注意力難以集中,無法有效完成任務或者正常地與他人交往。
從心理成因角度來看,“非適應性白日夢”可能與個體過去的經歷有關,如經歷過創傷或者長期處於壓力環境中,大腦為了自我保護,就會讓自己沉浸在這種幻想之中來逃避現實。
與“夢女”相似的是,他她)會從幻想的虛擬愛情故事中産生令人難以理解的強大情緒,並能感受到不亞於現實愛情的心理慰藉。]
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名詞時,孟尋就懷疑過自己是不是。
可她的原生家庭很幸福,童年十分美好,不曾受過一丁點的創傷,長大後各方面也都很順利,並沒有形成這種逃避機制的條件。
“yori。”
男人沙啞低沉的聲音打斷孟尋的思緒。
他步步逼近,雙手撐在她身後的桌面上,高大的陰影將她罩住,令她無處可退。他就這麼居高臨下盯著她。
“你很喜歡我的眼睛。”梁紹文用的不是疑問,而是陳述的語氣。
孟尋難堪地閉上了眼。
“為什麼不敢看了?”
頭頂上方,梁紹文冷笑了聲:“是因為這雙眼睛和他很像,對嗎?”
的確。
孟尋當初會選中梁紹文,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他有一雙與李縱很像的桃花眼。
她當然知道,這麼做很自私。
也很無恥。
尖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孟尋卻渾然不覺:“別說了!”
“我身上只有這一點像他嗎?真可惜。”梁紹文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不自覺的哀求意味:“沒關系,你可以把我當成他。”
沒想到像他這樣驕傲的人,有一天竟然也會說出這麼沒骨氣的話。
孟尋愣怔了下,睜開了眼。
“孟尋——”梁紹文俯低下身,貪婪地盯著她,忽地低下頭來像只急於討好主人的小狗一樣想去親吻她的唇。
孟尋偏過臉去躲開:“你喝多了。”
誰知這一舉動卻越發刺激到他,梁紹文雙眼猩紅,雙手摁住她的肩膀,更為強勢而不管不顧地吻了下去——
“梁紹文!”
孟尋躲閃之際,男人幹燥的唇蜻蜓點水般的擦過她的耳骨。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高高抬起手掌對著他的臉重重落了下去——
啪。
特別清脆的一聲,尖銳地劃破靜謐的空氣。
梁邵文完全沒有防備,身形搖晃踉蹌了下。
“……對不起。”
孟尋不敢直視那雙眼睛。但她清楚,自己不能再繼續這樣錯下去:“你不是他,也不像他,你們完全不是一種型別。”
梁紹文自嘲地勾了下唇:“孟尋,你是不是——”
他很想問,她是不是從來沒有喜歡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