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戰事結束,我就能回京了。”宋馳之說。
“我知你要隨越王殿下應召回京,我也知道我的身家地位都不如越王殿下。“
謝清渺嘆息,“你人很好,比君衍舟強多了。“
宋馳之垂下眼。
那為什麼你從不肯看我一眼呢?
“謝姑娘,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和越王殿下之間的關系,並非情愛。”這是宋馳之準備了很久的說辭,比起地位和家室,他毫無勝算,但若是他們之前的感情還只停留在青梅竹馬,那麼他或許還有一絲希望。
謝清渺倒是沒想過宋馳之會說這些,她甚至有些認同地點了點頭。
宋馳之一見有機會,立刻繼續說了下去,“既然如此,謝姑娘何不給彼此一個機會?若是能給我一月,哪怕一天的時間,你便會對我有所改觀。”
謝清渺歪頭想了想,“若是平常,我大抵會約你打上一架。打完了,事情便也明晰了。只可惜我現在不能拿劍,這可難辦了。”
宋馳之鍥而不捨,“謝姑娘大可以動手,便是怎麼打罵,我絕不還手。”
“這正是問題所在。”謝清渺打斷了宋馳之的話。
雖然謝清渺和君衍舟同床共寢了數次,卻始終未有越界,直到前陣子混亂之間的接吻,謝清渺才有一點點覺得,她和君衍舟之間的氛圍有所改變。
不過宋馳之說的很對,她和君衍舟之間的羈絆,從來不是情愛或者友情可以劃定的。
在那之前,無論是喜是悲,是風是雨,那個人曾對自己許下了永不分離的諾言。
“宋校尉,我不是一個被迫飄零的大小姐,我是一個四海為家的過客啊。”
謝清渺仔細將那些保護的很好的花朵捧起,還給宋馳之。
“我需要的從來不是一個安穩的居所,更不是一個人悉心的呵護與照料。”
謝清渺望向天上的那一輪圓月。
無論悲歡離合,無論四季輪轉。
“自始至終能照耀我的,終究只是那一輪孤月,能承載我向前的,終究也只有那一艘孤舟。“
宋馳之抿唇,終於是急切了起來,“這次越王殿下回京,有很大可能被冊封為太子,位居東宮,像你這樣瀟灑的姑娘,你難道就願意陪他一輩子困守皇城,永世不得離開?“
謝清渺笑了,“如果我說,他這次回去,就是要和皇上辭行的呢?”
宋馳之:“什麼?”
謝清渺:“我說,君衍舟要放棄皇子的身份,即便永世不再回京,也要陪我浪跡天涯。”
謝清渺將宋馳之驚愕的表情收進眼底,“你可以嗎?宋校尉,放棄你如今擁有的一切,同我一起四海為家。”
謝清渺一點都不瀟灑。真正瀟灑的人,是君衍舟。
宋馳之的眼底閃過了一瞬的猶豫。他措辭許久,卻終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回答。
“就到這裡吧,宋校尉。你會找到更適合你的人。”謝清渺不再給宋馳之開口的機會。
“天色已晚,宋校尉早些回去休息。”
謝清渺抱臂倚在門口,看著宋馳之蕭瑟的背影漸漸遠去。
她沒有立刻回去,而是一腳踹上旁邊的老歪脖子樹。
“還藏,人都走了。”
過了一會,君衍舟從樹後慢慢挪了出來。
“聽見我說什麼了吧?你要是敢回去當太子,我就把你的東宮攪得雞犬不寧,讓你這輩子都娶不到太子妃。”
君衍舟的臉紅紅的,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現在還暈乎乎的。
“我才不當太子。”君衍舟嚴肅地說。
謝清渺見狀,哪還看不出來他喝醉了?
“你不是說要當皇上?”
“假的,我才不要當。當了皇上,有什麼用?還是什麼都保護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