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玄頷首,閑庭信步如入無人之境。
打暈兩個守衛走進城內,安靜的街市了無人煙,前一陣子還只是死寂,現在可以說是雜草叢生了。突厥人盡數消失,仿若一座死城。
牌匾上都落滿了灰,堆放的貨品上全是蜘蛛網,有些已經透出了腐敗的氣息。謝清渺遠遠望著那座沉寂在黑夜中的納沙宮,心情沉重。
“……城裡的人呢?”謝清渺望著眼前蕭條的情景,心中憂慮一層層浮起。
幾人飛速掠過街道,隨林非玄一路奔向城後。
城後的霧氣很重,原本的農田早已不複存在,土裡茂盛生長的滿是漆黑無比的陌生草葉。明明已是深夜,幾名琉疏人卻依舊在田間勞作,他們面黃肌瘦,身形佝僂,和那些被吸光了壽命的人們相差無二。
林非玄一揮拂塵,頓時一陣狂風大作,將霧吹散。田間的人見妖風大作,全都被嚇跑了。
那風沒停,直到將整片田地裡的植株全都掀翻,才漸漸停下。
君衍舟打量林非玄的手段,心下萬分警惕。
林非玄的內力深不可測,合三人之力,想要殺林非玄,恐怕還得費些力氣。
“伽嵐雅野心勃勃,養育這納沙邪草,便是為了控制他人,長生不老。”林非玄搖了搖頭。
繞了一大圈,幾人終是向琉璃宮走去。
每次進入琉璃宮,心情似乎都不相同。幾月過去,琉璃宮往日榮光不複存在,凋零的黑色花朵在整座宮殿上方蔓延。
本以為有一場苦戰,然而實際上,宮殿裡和城內別無二致。
琉璃宮裡靜得可怕,只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
謝清渺走過拐角,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她低頭,一個七竅流血的侍女就倚著牆壁躺在過道裡,雙目怔怔第望向穹頂。
君衍舟攥住了謝清渺的手。謝清渺茫然轉頭,君衍舟示意她稍安勿躁。
就這麼一路向上,暴斃的侍女越來越多,鮮血順著階梯緩緩流淌。一陣又一陣女人的尖叫聲自塔頂傳來。
隨著層數升高,尖叫聲越來越大,一直到納沙宮門口,謝清渺才終於看清了裡面的情形。
伽嵐雅渾身是血,她面目猙獰,左手緊攥住最後一名侍女的喉嚨,右手刀光一閃。
最後一名侍女也倒在了地上。
“血——血——為什麼,為什麼不管用——為什麼——”伽嵐雅的頭發淩亂,衣衫染血,早沒了當初頤指氣使的傲慢,她雙目怒睜,靜靜看著到來的幾名陌生人,她的視線在幾人之間逡巡,最後鎖定在了林非玄身上。
“林非玄——你竟然敢蒙騙本宮!”
“老朽從未見過掌教,何來蒙騙一詞?伽嵐雅,你怕不是走火入魔了。“林非玄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進納沙宮。
納沙宮裡早就面目全非,詭異的陳設,傾倒在地的酒杯裡滿溢位了顏色鮮豔的液體。
伽嵐雅哆哆嗦嗦地握著權杖,一步步後退。
“你給我的方子是假的?!還是說、還是說君衍舟根本就不是?”
林非玄似笑非笑,輕聲說:“老朽怎會欺騙掌教。老朽給出的方子是真的,越王殿下也的確是聖女教血脈,而劍譜,也是真的。只不過——”林非玄踱步進入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