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柯毫無防備,被林羿一劍砍回了石臺之上。
連滾數十圈,道袍早已殘破不堪。墨子柯捂著側腰掙紮著起身,一雙血紅長靴卻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君衍舟靜靜地看著這一切,雪亮的長劍出鞘,不偏不倚就插在墨子柯眼前。
林羿隨手提起一把劍,將那最後一顆寶珠也打碎,眼底滿是癲狂。
“只要師兄你去死,我自然也就活下來了。這世上只有我懂得珍惜絕學,只有我會賞識兵器,只有我知曉天淵劍的威名!君衍舟,讓我見識見識,天淵劍法大成後是何等模樣!”
最後一根絲線也從君衍舟身上剝離。石臺轟隆一聲沉底,整座山洞都在顫抖。君衍舟雄渾的內力竟是要將這整座山洞都震塌。
身體的支配權徹底回歸己身,君衍舟撥出一口濁氣,被天淵劍傳承束縛了心神,彷彿過去了數百年那麼久,此刻終於重獲自由身。
墨子柯掙紮著吼道:“林羿!你以為我死了,同門便能放過你?“
林羿攤了攤手,“真不巧,我剛才給同門師兄弟們都塗了藥膏。你猜,這藥是用來救人的,還是拿來殺人的?“
墨子柯看著躺在地上仿若陷入沉睡了一般的瑤山眾弟子,目眥欲裂。
“林羿,我要殺了你——“
林羿哈哈大笑,“這種時候才想起弟子的命也是命,大師兄,你看看你自己有多虛偽?早在你拜入我爹門下之時,就該清楚,我們父子倆是什麼人,墨子柯,你以為天資卓絕便可高人一等?睥睨天下?最後還不是像條狗一般,跪在地上任人宰割!“
墨子柯雙目血紅,他想要殺了林羿,卻連站起身來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插在他眼前的那柄劍,動了。
那劍被君衍舟提在手裡。長長的發絲掩蓋了他臉上的神情,他抬起劍,朝著墨子柯的頭上狠狠砍去。
墨子柯咬牙。
難道就這樣帶著怨恨與不甘死去?
難道就這樣看著林羿小人得志,洋洋得意瀟灑離開?
數個念頭在腦海轉圜,心中憤懣難消。
然而,想象中的死亡並未到來。劍光一閃,君衍舟一劍挑斷了他的發冠,長發一下披散開來。
墨子柯抬頭,透過迎風飛舞的發絲,依稀可見那柄長劍橫在他身前,劍尖直指林羿。君衍舟沒有說話,他無聲地躍起,只用一劍,便削去了林羿的右臂。
林羿睜大了雙眼。
還未等他痛喊出聲,君衍舟劍勢又起,好似一條遊龍,利落地將林羿砍了個對穿。
林羿直到死都不知道,君衍舟為何改變了主意,非但沒有殺墨子柯,反而將他殺死。
他睜著雙眼,愣愣看著眼見仿若殺神一般,冷漠無情的君衍舟。
噗的一聲,長劍又從他的身體裡被拔了出來。
林羿倚著牆面滑下,他還想說些什麼,吐出的卻只有血沫。
至此,瑤山派此次出山只剩下墨子柯一人。
君衍舟收回劍,卻發覺天淵劍原本的劍鞘已經碎了。山洞眼看就要坍塌,君衍舟遍地挑挑揀揀,卻尋不得一個合適的劍鞘,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墨子柯佩戴的那一隻。
他一把奪過那還畫著瑤山派標誌的劍鞘,將天淵劍隨便裝進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