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找過我,問我,你是不是真的已經死了。他很後悔,他的一些未說出口的想法的確影響了部下,但他絕沒有把想法付諸行動的意思!”
“他說你就信了?”
莫溫踱步,背過身去,順腳踢走一個石子。
“…沒有完全信,所以我自己試了一下。”
“自己試?怎麼試的?”莫溫轉過來,發現卡修安視線在逃避。
“我用了聖印,可以檢測謊言。”難得在他臉上看到無措,“我知道不該用在卡西米爾殿下身上,我已經自罰禁閉一個月。”
莫溫不合時宜地笑了一下:“哥哥他知道嗎?”
“不知道,我暗中用的。但他真的沒有要除掉你的意思。”
莫溫雙手背在身後,以腳跟為中心靈活地旋轉了一圈:“所以,有什麼意義呢?”
“…意義就是,你的家…”
卡修安聽到莫溫的反問,心髒便漏跳了一拍,下意識反駁,但看著對方平靜的面容,事先預想的說辭竟一個字也蹦不出來。
“我的家不是普通的家庭,卡修安,你應該知道的。”莫溫的眼神清澈如鏡,毫無塵埃,“雖然你一直醉心魔法,是造福世界的神聖神官,但王庭中的事,你也躲不開。
你見過的,父親從小待我就不像在養一個尋常的公主,他讓我學習哥哥那樣的男子才會接觸到的軍事、政治,放任我成為哥哥那樣的人,我想不僅是我,你也曾經也覺得,那是一位開明的父親。可後來又怎樣呢?”
卡修安咬著後槽牙,始終沉默。
莫溫便替他說:“即便是我主動向父親請求讓我上戰場馳援哥哥,但你現在回看,那是多少雙手託舉出一個自大的艾莉瑟公主,讓她覺得那是當時最好的選擇。”
“可是卡西米爾殿下他對你…”
“哥哥這次沒有下令,但下次就不會嗎?我只有回到王宮重新去做那個待嫁的艾莉瑟公主才能讓這場兄妹間的無謂爭鬥結束。可是我不願意。”
莫溫說得斬釘截鐵,完全不留餘地。
卡修安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送給卡西米爾殿下的那柄佩劍上的寶石有了裂痕,工匠說用可以填平。但是殿下說,他的拇指總能感受到凸起的那道稜線。”卡修安忽然低聲道,向莫溫走近了一些,“過去無可挽回,但將來,殿下想重新定義何為應該、何為不應該。”
“很有吸引力,聽起來很像是他會做的、我也想做的事情。”莫溫並不否認,卡修安是最瞭解她的人。
用溫情無法打動,那就用實際的追求行動去勸說。
“可是你也忘了一點,我脫離王庭,也不僅僅是耍小性子離家出走。艾瑞斯特蘭不應該浪費精力在戰後分權上。”
“…艾莉瑟…”卡修安忽然笑了笑,略顯無奈。
“祝你在亡靈村,一切順利。”
“那以後…”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們不是已經能遠距離聯絡上了嗎?”
“好。”卡修安也從來不是會因為一點挫折就傷春悲秋的人。至少他的艾莉瑟在這裡,並沒有耽於平靜的泥沼而出不來。
“這林子中有悼亡鴉,前幾日在這附近見到了。我要先去帶兩只出去。不然也沒有什麼理由脫離隊伍那麼久。”
“遠嗎?需要我領路嗎?我最近在這裡還算熟悉。”
“不用了,不然那個羽靈人又要哪裡痛了。”
兩人相視一笑。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