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相比於辦公室裡熱死人的空調,初春的夜晚天氣依舊寒冷,我站在辦公大樓前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打算去坐地鐵回家,今天工作結束的早於是非常幸運的有了一、兩個小時的私人時間,我下意識翻開開手機裡的通訊錄想去找大禹,手指動作停了幾分鐘最終還是合上了。
大禹應該很生氣吧,這三個月不但網路上聯系的少就連對方好不容易從北京趕過來我也沒給什麼好臉色,我撓了撓頭有點鬱悶,其實不僅僅和他就連跟父母的交流也少了很多,上班太忙,下班又太累,想找人傾訴又顯得矯情。
不知為何,有點想哭,我過去受苦受難20多年最終拼來的卻是如此這般毫無人情味的生活,長大也並沒有很開心嘛。
我表情落寞的在原地發愣,直到一個暖洋洋的東西貼上了我的臉,我條件反射的想要躲開,抬眼一看發現大禹正拿著一盒巧克力牛奶從我的臉頰上移開。
大禹沒有走,他一直在等我,他問我:“你不開心嗎?”
我心裡一暖,面上故作輕松的聳聳肩:“還好,就是有點小迷茫。”
他將盒子上固定的吸管取下,開啟塑膠包裝將管子插到吸管口裡,隨後把巧克力牛奶塞到了我的掌心,我捂了捂被凍著的手看向他有些被吹紅的眉梢,心不受控的跳了下:“你一直在等我嗎?”
他點點頭,絲毫不介意自己在寒風中吹了大半天:“恩。”
我:“為什麼呢?”
原本以為他會猶豫掩飾,卻聽他十分果斷的回答:“因為我想見你,很想見你。”
我的小心髒不由自主的跳的更厲害了,我望著他真摯的表情說不感動肯定是假的,這人只是為了想見我便千裡迢迢從別的城市來到我面前,為什麼呢?我有點不太敢問,萬一真問出點什麼來……
我可以給對方什麼呢?現在的我生活一片狼藉,過的狼狽又糟糕,我連自己都活不明白又能給他什麼呢?
他見我臉色有點難看,還以為我凍著了,關心的說:“很晚了,天涼,我送你回家。”
我對他敷衍的笑笑:“謝謝你,我還是自己回去吧。”
說完我便不敢再去看他的臉,像是縮頭烏龜一般埋頭往前走,我步伐快的像是後面有壞人,好不容易竄上了一輛剛到站的地鐵才停下了腳步開始喘氣,結果抬頭一看,大禹這家夥正坐在位子上朝著我看。
我大吃一驚,第一反應是他怎麼能搶到位置,哦,此刻已經不是晚高峰了自然有位置坐,我有點尷尬但最多的卻是內心無法壓抑的喜悅,我發現自己對於大禹沒走這件事真的非常興奮。
完蛋了,我怎麼會在人生極度低谷的時候産生這種感情,真是……完蛋了!
大禹見我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也不敢說話,我們兩個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在空曠的地鐵車廂裡對視了好久,最終,他拍了拍旁邊的空位子說:“坐吧。”
我:哎!繳械啦,輕而易舉的繳械投降了。
我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說了第一句話,然後是第二、第三句,話匣子一開啟就徹底關不上了,我們聊了很多很多,應該說大部分都是我在說,但大禹並沒有敷衍聽得極其認真,這是非常怪異的事情,在我難過到不行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了個大黑洞,這只黑洞願意吸收我一切的不安與煩惱、焦躁與崩潰,這太可怕了,哪有誰願意給人當情緒垃圾桶的,除非……
我深呼了一口氣,難道他……喜歡我嗎?
白鋒禹見我突然安靜下來,非常關心的看著我:“怎麼不說了?”
我深吸了口氣,很想問出口但嘴巴像是別無形的線縫住了似的,怎麼都動不了,好不容易拼了命讓嘴唇皮開了一下,又關起來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