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外婆走了，葬禮上我哭成了淚人，原來哭的喘不上氣是這種感覺，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把我往深淵裡拉，特別黑又特別暗，只覺得世界都要崩塌了，好累好苦好慘，我為什麼不能像普通孩子那般無憂無慮，為什麼要天天壓抑難堪的承受這些？
或者，是矯情嗎？是不是所有人的童年都是這麼慘兮兮的？還是我，我太敏感了，我是……神經病嗎？
白鋒禹來了，他的母親跟他一起來的，我平日裡已經見過他媽幾次，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阿姨穿職業裝，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只是覺得特別耀眼，似乎有某個難以言喻的光環照在來她的頭頂上。
兩人剛一到靈堂就神情嚴肅的朝我父母打招呼，大人們立刻就聊到了一起，而我這會兒已經哭了好幾輪，情緒也逐漸冷靜下來了，只是眼睛紅的跟小白兔似的，應該還特別腫，總之有點難看。
白鋒禹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眼神裡充滿了擔憂：“你沒事吧？”
我整張臉哭腫的跟剛被蜜蜂叮完似的，抬起眼皮看他，也不想裝灑脫了，直接說：“有事。”
白鋒禹是個不會安慰人的家夥，見我狀態這麼差也只是站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頭都歪了才蹦出一句：“那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吸了吸鼻子，覺得有點好笑，得寸進尺的問：“要你做什麼都可以嗎？”
白鋒禹點頭：“嗯，你心情不好。”
我朝他說：“謝謝，你人還怪好的叻。”
白鋒禹眨了眨眼睛，問：“難道我在你心裡一直都是個惡霸嗎？”
我被這個問題逗笑了，心情不知不覺又好了些：“小惡霸，麻煩你聽我抱怨幾句，好嗎？”
白鋒禹有點驚訝：“你也會有煩惱？”
我怎麼可能沒有煩惱？咦，他問的這話，我在他眼裡難道是個很厲害的人嗎？
儀式的時間還沒到，我們特意找了個遠離所有大人的角落聊天，我脫口而出第一句話就是：“外婆希望我學習。”
說完也有點愣住了，還以為自己會抱怨生活有多苦，結果卻是外婆，果然我對外婆最後的話在意過了頭。
白鋒禹也不明白，他問我：“為什麼會苦惱這個？”
我喪氣的說：“因為我學的很辛苦，我還是個寶寶呢，寶寶累了。”
白鋒禹笑了，不得不說長得好看就是不一樣，隨便一笑都特別亮眼，他開始安慰我：“其實，大人的想法不一定都是對的。”
我眼睛一亮：“你是說我不該學習，我應該跟你一樣做個逃課的混混？”
白鋒禹被“混混”兩個字噎了一下，才開始解釋：“之前逃課是騙你的，轉學手續出了點問題，兩邊學校的時間沒有接上。”
我愣了下：“你騙人？”
白鋒禹：“嗯。”
我抿了個嘴：“你下次別這樣了。”
白鋒禹：“好。”
氣氛安靜了會兒，又聽他說：“你的成績很好，重點高中不是問題。”
對啊我嘲諷的笑了笑，用命換的你要不要啊，下一秒，我跟他竟然同時開了口：
我：“我其實很羨慕你。”
白鋒禹：“我其實很羨慕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