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樾穿的是一件黑色抹胸裙，銀線交織，裙擺搖曳，襯得膚色極白。李一舟站立著俯視她，目光在她裸露的面板上一寸寸掠過，毫不掩飾。
毫無防備，棠樾站起身，一個抬手，紅酒整杯潑在了李一舟的臉上。
紅酒順著下滑，李一舟的臉上、衣襟上一片狼藉。
”啊——”
周圍不少人看到，下意識驚呼，但沒有人看清前因。
棠樾微抬下巴，臉上是拒人千裡的冷漠，她毫不掩飾眼裡的鄙薄厭惡。
”你們這位同事沒注意，撞到我的酒杯上了。”
看到的分明不是這回事，但當事人卻什麼也沒說，只慢條斯理擦著身上的汙穢，甚至臉上還在笑，像是預設了棠樾的話。
一道聲音打破了這裡的僵直。
”——棠樾，過來。”不遠處，李總笑眯眯地喊了一聲，見周圍站了些人，地上還碎了個杯子，以為是有人喝多了，一揮手：”都圍在這幹什麼，喝多了就去休息。”
棠樾不再管李一舟，拿上自己的杯子，轉身離開。
”李總。”棠樾的頂頭上司，白手起家，以前是做産品研發，手上有專利後自己開了公司，一路順風順水發展到了今天。
兩人相處得不錯，李總是務實派，不擺什麼架子，跟棠樾見過的，某些集團的”子弟”截然不同。
見棠樾過來，李總側了側身，說：”來棠樾，介紹一下，這是趙總。”
身後，趙秦伽踱步出來，伸出一隻手：”久仰，棠小姐。”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短暫交彙，棠樾伸出手，兩人虛握，一觸即分。
能在年會上出現的除了員工，就是一些常年合作的公司客戶了，只是棠樾一時沒想通，趙秦伽什麼時候成她們的客戶了？
李總為兩人簡單介紹完，趙秦伽佯作贊嘆：”還得多謝李總邀請我過來，這麼年輕且專業的團隊現在可不多見了。”
李總笑呵呵還想說什麼，趙秦伽已經放下了酒杯，”李總，時間不早了，今天這頓飯我吃得很開心，咱們有機會再聊。”
李總也不是識人不清的人，看得出眼前這人只是走這一趟留個面子，說了兩句場面話便讓棠樾送人。
棠樾把人送出去，趙秦伽的車就停在門口，火都沒熄。
趙秦伽沒急著走，在寒風中點了一支煙，嗤道：”妹妹，你身邊還是一如既往，總有男人圍著你轉。”
這聲”妹妹”聽得棠樾眉頭直皺，”總比你隨手給出去兩千萬要好。”
趙秦伽輕笑一聲。
”對你這家公司算多，但對你，對我，算不得什麼。”
兩個人都清楚，這筆錢不是憑空投進來的，必定要圖點什麼。
棠樾清泠泠站在那，她自己沒什麼值得圖的，那就是圖另一個人了。
”與其兜兜轉轉，不如直接上門找他。”
趙秦伽面無表情，低頭吐出一口煙圈，”有沒有用、圖不圖得到另說。”他抬眼看向棠樾，帶著惡意笑了聲：”倒是你，他們說得半點沒錯，養你不如養條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