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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樾的感冒持續了小半個月,頭幾天來勢洶洶,嗓子啞得說不出來話,好在手上的工作都完成得七七八八,只剩些文字性的內容了。
工作間隙她起身活動身體,走到落地窗邊看到樓下花壇邊有一道黑影,黑影已經連續好幾天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像在等什麼人。
棠樾收回視線,回到電腦前繼續整理資料,完成後準備下班。
地庫裡一片漆黑,早上棠樾來的時候就發現燈不亮了,可能是壞了。
棠樾開了手機的手電筒,找到停車位,上了車,手機沒注意一時掉在了駕駛座下,棠樾彎腰去撿,起身時不經意的一眼,後視鏡快速閃過一個影子。
棠樾動作一滯。
她開啟了車燈,前後一片亮堂,地庫裡空蕩蕩的,什麼動靜也沒有。
棠樾發動車子,離開了公司。
傍晚時分開始飄雨,江亦行結束一場會議,穿過連廊,兩側的玻璃窗被濕意籠罩,什麼都看不真切。
人還沒到辦公室,已經聽見電話鈴聲持續響了很久,對方沒有結束通話的想法,鈴聲重複了好幾遍,江亦行一腳踏進辦公室,明深拿著手機,立即遞過來。
”是啟明的人。”
啟明是傅其明的公司,單這家公司沒什麼要緊,但明深很清楚傅其明和棠樾的關系。
江亦行一抬眼,手指不耐煩地往後點,明深立即結束通話,對方很識趣,沒再打來。
僅隔一分鐘,又一陣鈴聲響起,這次是江亦行的私人手機。
江亦行抬手利落地灌下去一杯冰水,喉結滾動幾遭,眯了眯眼,不緊不慢地接通了電話。
”傅叔。”
”嗯……這段時間實在是忙。”
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江亦行扯了個笑,眼裡卻沒有半分情緒起伏:”行,有空了我就去拜訪您。”
又應付兩句,電話結束通話,明深看著江亦行的神色,想到今天這兩通電話和這半個月郵箱裡來自啟明的一些未讀郵件,江亦行結婚以後,亞星和啟明明面上並沒有什麼合作,但單憑這層關系傅其明私下的方便和好處只多不少,看啟明的股價就能一目瞭然。
明深是知道東郊那份專案書的,心下了然:”傅總這是急了。”
江亦行仰身後靠,”還不夠急。”
明深斟酌問道:”那這份專案書您打算怎麼處理?”
是誘敵深入,一擊即潰?還是直言相告,及時止損?亦或是保持沉默,不予幹涉?
絕大部份工作上他都能和江亦行保持同頻,這個比他小幾歲的青年很早就展現了他的能力,在生意場上老練毒辣,常常能讓對方潰不成軍,但這件事說公不公,說私不私,不同選擇的影響似乎也跟生意場上有很大不同。
明深隱約察覺到能在其中起到關鍵作用的人,但他不會說。
有些事旁觀是一回事,親歷又是一回事,其中感受如何,只有親歷者最明白,也只有親歷者最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連著幾天棠樾在公司碰見頂頭上司李總都是一幅喜笑顏開的樣子。
肖棋告訴棠樾,前幾天李總在一個酒局上拿下了一筆大單,對方意外地好說話,自己送上門要做這筆生意,大手一揮,財務立即轉款,兩千萬到賬。
”這跟走路上撿兩千萬有什麼區別。”肖棋咂舌,”這麼豪的客戶怎麼我碰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