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樾嘴角含著笑，眼裡卻沒什麼情緒：”怎麼會，你是傅其明眼裡最好的人選。”
她轉過頭：”但……不是我想要的。”
”同樣的，在你能選擇的範圍裡，我肯定也不是最好的那一個。你和我不同，甚至，你能選一個你喜歡的，她也喜歡你的，那樣最好不過了。”
江亦行愣了一瞬，棠樾把檔案推回，整個人起身要走，江亦行想都沒想，伸手攔住她：”那不是我想要的。”
他目光定定地看向棠樾：”我覺得這樣就很好，能省去很多麻煩，我不需要再去認識什麼別的人，這樣最方便。”他停頓兩秒，”而且，我媽很喜歡你。”
棠樾先是有短暫的不解，然後明白過來，原來是這樣，是樊阿姨的意思。
”你不選我，也會是其他人，與其選別人，為什麼不能是我？”
棠樾幾乎要被江亦行說服，輕輕推開江亦行用力握住她的手，坐回到了位置上。
”你也說了，我是你最好的人選。沒有嘗試過，你怎麼就能斷定我給不了你你想要的？婚後的平等、尊重，經濟自由，我都能給你，我沒有不良嗜好，不酗酒，不賭博，更能保證對婚姻的忠誠。”
他說：”棠樾，別那麼害怕，只是試試。”
江亦行一句一句，像是誘哄。
棠樾難以招架，良久，望向江亦行，”那好，我們試試。”
江亦行眉眼一動，抬手喝了一口水：”那是不是從現在起，我們就算確定關系？”
棠樾遲疑了一小會，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問題，緩緩點頭。
江亦行挑眉道：”眼下有一個問題需要去解決。”
”？”
”你什麼時候和你的男朋友分手？”
棠樾愣在原地，猝不及防被嗆得咳嗽起來。
對面江亦行面色奇怪，”怎麼，你不願意？”
棠樾咳到面色微紅，江亦行推過來一杯水，棠樾喝了一口，才說：”已經分手了。”
江亦行在對面略一點頭，像是滿意，”走吧，我送你回學校。”
兩人一同出門，又一併上了車，棠樾忽然想到什麼，告訴江亦行：”樊阿姨昨天給我發了訊息，我還沒有回複。”
如果只是簡單的問候，棠樾自然可以周到地答複。
這顯然不是。
”你不用管，我會和她說。”
棠樾點點頭。
晚高峰時段路上近乎是水洩不通，奇異的是兩個人都不急，尤其是握方向盤的人，看上去鬆弛得很。
車往前滑出一段，在經過一段寬闊的十字路口時停了下來，漫長的紅燈足有一分半鐘，棠樾意外發現天空縈繞多日的陰沉散去，金色大面積鋪散在天際，與夕陽交織，美不勝收。
”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江亦行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又默默轉回去，也看著天邊，嗯了一聲。
到了學校門口，棠樾下了車，”等等。”
棠樾回過頭，另一邊的車門被推開，江亦行幾步跨下來，從後座拿出一條圍巾，來到棠樾身前。
棠樾不明所以，仰頭看著他。
江亦行又走近一點，兩個人的距離被拉得很近，他展開手臂，將圍巾圍在棠樾的脖子上。
在他的手指不經意捱上棠樾的脖子的時候，棠樾僵住了一秒，但也只是僵住，沒有後退。察覺到江亦行的意圖後，棠樾身體的弧度變得柔軟，柔順地垂下肩，將自己脆弱的脖頸暴露在江亦行的視線中，任由她動作。
兩個人第一次捱得這麼近，棠樾沒來由地緊張，呼吸聲漏了一拍，江亦行大概沒有察覺，很認真地完成給她系圍巾這個動作。
細密的駝絨將棠樾一圈一圈裹住，確認沒有哪裡漏開後，江亦行後退一步，手指很輕地攃過棠樾的眼角。
像是摩挲。
他低垂著眼，望著棠樾，”進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