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行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棠樾在公司收到客戶郵件,針對合同裡的一條還要開會商議,棠樾想到昨晚江亦行很難看的臉色,思索後決定今晚在公司睡。
他們公司規模不小,有專門的休息室,棠樾申請了一間,雖然沒有家裡的床那麼舒服,但省了路上奔波的時間,能多睡一會就是一會。
次日又趕上公司例會,棠樾忙碌一整天終於能準時下班,下班前又檢查了一遍郵箱,確認沒有半夜的會議安排後鬆了一口氣,回到家卻意外看到江亦行比她還早到家。
江亦行站在客廳,繃著臉,語氣也很是不好:“你去哪了?”
“剛從公司回來。”棠樾不明所以,“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昨晚在哪?”江亦行問。
“昨晚我在公司,加班太晚,回來也會吵到你,就在公司睡了。”
棠樾看他的樣子,猜測:“我昨天給你發訊息了,你是不是沒有看到?”
江亦行冷著臉,沒說話。
棠樾拿出手機,先看到的是兩個來自江亦行的未接來電,一個是昨天晚上十一點,一個是今天上午。
棠樾解釋:“我忙昏頭了,沒看到。”翻到資訊頁面卻發現自己發的訊息後面赫然一個紅色感嘆號,江亦行垂著眼也看到了。
”可能是訊號不好,當時沒發出去,讓你擔心了。”
棠樾以為解釋過就好了,但江亦行顯然不這麼想。
他直接了當:”我不認為這樣一份工作值得你這樣透支身體。”
棠樾溫聲表達自己的想法:”這不是透支,只是偶爾現象。”
江亦行毫不留情地嘲諷:”你現在實習期都沒過,這樣的加班頻率還算偶然?三個月之後是不是得直接住在公司了?”
他語氣加重:”棠樾,需要我提醒你我們才結婚多久嗎?”
棠樾一怔,一時對這種無理地蠻橫失語。結婚次日藉口出差的是他,不想回家不想被幹涉的也是他,到頭來還要被他指責,棠樾此刻覺得江亦行就是這個世界上最不講道理的人,但她還尚存理智。
”工作上的意外情況誰也說不準,你也會有因為工作夜不歸宿的時候,這很難理解嗎。你有工作安排的時候也會次次跟我報備嗎?”
江亦行並不示弱:”不難理解,但至少我能保證我是在公司,是在工作,你呢?你能保證你昨晚就是在公司而不是在其他什麼地方和什麼人在一起嗎?看手機很難嗎,回電話很難嗎,棠樾,找藉口敷衍也麻煩你找好一點的。”
”江亦行!”棠樾忍無可忍打斷了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這話的意思太不夠尊重人,彷彿棠樾有多輕浮。兩個人此時都不複平日的周全,變得狼狽。
江亦行意識到自己的咄咄逼人,但他控制不住,那些惡意的揣測在經過昨夜後在他腦海裡瘋長,他率先移開了目光。
”你太不尊重人了。”棠樾說。
兩個人站在原地冷靜了一會,誰也沒再開口。
江亦行轉身拿上外套,”我今晚去公司睡。”
門很快被合上,只留一室寂靜。
那之後的一段時間兩人沒見過面,再見面就是那個淩晨,江亦行來公司接她下班,兩人默契地將那場不歡而散揭過,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傷人的話也沒說出或聽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