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視線移到旁邊桌子上放著的一堆畫紙,那是顧南星這幾天天泡在畫室的成果,難以想象她花費了多少時間與精力。
“你這樣會讓我很有壓力啊。”木恆似笑非笑地歪了歪頭,“第一次嘗試就做的這麼好,會讓我這個做師兄的越發自慚形穢。”
顧南星瞥他一眼,對他的陰陽怪氣感到困惑,“那你也畫不就行了,我也會自慚形穢的。”
猝不及防被她的話噎了一下,木恆將這句話在心裡百轉千回地細細品味了一番,心情又好起來,“你是在誇我的畫好?”
顧南星覺得莫名其妙,“你畫的好不好需要我來誇嗎?這不是大眾普遍公認的嗎?”
“那不一樣嘛。”木恆忸怩起來,看得顧南星一陣惡寒,“師兄還是想聽你的親口誇贊。”
顧南星:……
有點惡心了木恆。
顧南星嫌棄的表情太過明顯,木恆想裝作視而不見都不行,只能悻悻道,“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還不行嗎。”
顧南星將畫紙放到旁邊桌子上,那一疊畫紙又增加了一張紙的重量,木恆看著顧南星滿不在乎的動作有些心疼地咧了咧嘴,“我說,你動作稍微輕一點不行嗎,這畫的多好啊,你就這麼輕飄飄地放到那了?”
“有什麼問題嗎?”顧南星疑惑,“難道畫畫最珍貴的不是過程,而是成品嗎?你難道每畫完一幅畫都要卑躬屈膝地將它裱起來?”
木恆:……
“這倒不是。”他抽了抽嘴角,這丫頭還真是牙尖嘴利。
顧南星收拾好畫具,又將自己的東西整理了一下,走到門口,“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比賽的時間是兩天後吧?我今晚會整理好行李,你到時候通知我就可以了。”
木恆點了點頭,比賽在兩天後,他們準備做淩晨的飛機飛向法國。吳映光因為年齡比較大了,經不起折騰,擺著手跟他們說讓他們兩個自己安排,他就不去了。
顧南星走之前不忘回頭看一眼木恆,跟他說,“你要是實在喜歡那幅畫的話,就拿走吧。”
“我送給你了。”
說完也懶得去看木恆是什麼表情,直接走出了門。
她自那天後,就再也沒有和沈月見一起回過公寓,當然,也沒說比賽的事。
而今晚就要出發,無論如何,回去後見到他還是告知一下吧。
今天天氣不太好,天空陰沉沉的,看著像是要下雨的樣子。顧南星抬了抬頭,那天的親密沒有在她的唇上留下任何痕跡,可她卻總時不時覺得唇上仍殘留著沈月見的溫度。
不自覺抿了抿唇,她垂下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這一路說快也快,說慢也慢,她回到公寓,拉開門,才發現公寓的燈是亮著的,鞋櫃上已經放上了鞋,廚房那裡傳來切菜的動靜,沈月見已經回來了。
顧南星慢吞吞地在玄關處換上了拖鞋,又慢吞吞地脫下外套,最後又慢吞吞地回到客廳。
那天之後,兩個人的相處就變得疏離起來,沈月見還是以前那幅溫溫柔柔的樣子,還是會照樣為她做飯,但顧南星心裡覺得別扭,一想到那晚的意亂情迷亂得似乎只有她一個人,她就再也做不到對沈月見保持平常心。
幸好她忙著比賽,也沒有什麼太多的時間與沈月見相處,沈月見好像也察覺到了什麼,從來沒問過她這些事。
如果換做之前,他應該就會眼巴巴地追著問了吧。
顧南星一邊往客廳走,一邊心不在焉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