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映光雖然作為院長,但他眼光極高,自己肯親自帶的學生寥寥無幾,前幾年就已經對外宣稱說因為找不到好苗子,便不再親自帶學生,難不成木恆便是那個被他誇上了天的關門弟子?
顧南星抬眼看了看他,得到了木恆一個燦爛的笑。
好吧,他的畫確實是難得一見。
木恆推了下眼鏡,看了眼面色已然灰敗的王欣,將手裡拿著的東西抬了出來。
也恰恰好在此時,電梯聲音又響起,拿著另一幅畫的其他學生們也到了。
“看來畫也到了。”吳映光沉聲,“請展開吧。”
兩幅畫被放在桌子上,隨著慢慢展開,畫的真容也逐漸顯現,這一下子,足以高下立見。
王欣瞪大雙眼,幾近布滿血絲的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這幅畫……!
怎麼會跟她之前看得完全不一樣!
她不是在上面畫了一筆毀了她的畫嗎?
她有些端不住面上的表情,但還強撐著問了一句,“確定沒拿錯畫嗎?”
木恆輕嗤,“當然沒拿錯了,我還不至於看錯人的名字。還是說......”
木恆微微側頭,鏡片因反光導致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你覺得我拿錯了?”
這話裡透漏的資訊量可就大了,如果王欣知道這幅畫的樣子,那無論如何,她也有偷看其他考生作品的嫌疑。王欣也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那沒腦子的一句話帶來了多大的麻煩,她努力鎮定下來,找補道,“不是,您理解錯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擔心有人在拿畫的時候動手腳。”
說著,她將目光移向後來將畫拿上來的這些人,目露兇狠,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動手腳嗎?倒還是真有可能。”木恆看著顧南星畫上的暗紅色彩,勾唇笑了一下,“不過,想必不用我說,這兩幅畫除了顏料的使用上,其他勾畫方式相似度無疑是極高的。”
吳映光看著,表情變得有些嚴肅。
“能不高嗎,肯定是顧南星抄襲了啊。”鄒童在人群裡小聲嘀咕,雖然聲音已經盡力放輕了,但在這樣寂靜的環境中,還是格外明顯。
王欣快被鄒童氣死了,她拽了拽鄒童,讓她把嘴閉上。
但也於事無補,木恆笑了下,“肯定是有人抄襲了。但抄襲的那個人——”
他拖長了聲音,懶洋洋地看向王欣,“這位小姐,你有什麼頭緒嗎?”
王欣只覺渾身的血液都往頭上流,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一旁的王立安站了出來,“這位先生,你有證據嗎?就算你是吳院的學生,造謠可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哈。
好一個造謠,好一個法律責任。
顧南星笑了一下,“王老師,你們費勁巴拉把髒水往我身上潑的時候,可沒有說造謠要負法律責任這句話。”
王立安被問住,支支吾吾又有些說不出話。
顧南星忽然覺得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