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柔的語氣帶上些責備,“你昨晚是不是在我走後畫了畫?我方才去畫室發現畫架上蓋了新畫布。畫畫可以,但下次不能再熬這麼晚畫畫了,對身體不好的。”
在蘇容說話時,本一直保持沉默的顧婉聽到這裡,忍不住不屑地嗤了一聲。
“你有什麼問題嗎?”蘇容看向自己妻子,明明還是那麼溫柔的語調,卻無端聽的人不寒而慄。
顧婉後背一涼,嘴還是硬著,“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女兒的,自己年輕時什麼樣自己難道不知道嗎?”
她有些虛張聲勢地翻了個白眼,“我那時候也不讓你熬夜,你聽我的了嗎?”
蘇容沒搭理她,面上還帶著溫柔的笑,周身氣質卻變得冷冽起來。
顧婉仰著頭,絲毫不服輸。
蘇容向自己妻子冷笑一聲,“我讓你不要熬夜,你也聽我的了嗎。”
眼看著場面就要變得控制不住起來,顧南星連忙出來打圓場。
“好好,我知道了爸爸,我下次盡量不熬夜。”
蘇容聞言,變臉變得極快,又重新恢複之前溫溫柔柔的模樣,笑著說,“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啊。”
顧南星點了點頭。
“對了,爸爸。”這次輪到顧南星開始發力了,“你的那幅畫……”
“嗯?”蘇容看向她,眼裡帶著些困惑,“哪幅畫?”
“是你第一次參加比賽的作品。”
蘇容用餐巾擦拭指尖的動作停住。
“我想知道,為什麼這幅作品沒有畫完。”顧南星的目光不偏不倚,直直看向父親。
一時之間沒有人開口說話,餐廳裡只留下了傭人刻意放緩的腳步聲。
蘇容打破了沉默。
“唔——”他像是在思索著怎麼開口,“這裡不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等一會你來畫室,我們再細談吧。”
顧南星沒意見。
顧婉有意見了。
“等等等等。”顧婉有些不滿地看向顧南星,“你爸爸才剛出院,現在他最需要的便是休息,哪能讓他多費心神。更何況......啊!”
顧婉剩下的滿腹牢騷還沒說完,被蘇容一個肘擊物理強制閉麥。
蘇容平靜地收回手,對顧南星道,“半個小時後在畫室見,星崽。”
顧南星看了一眼還捂著肚子痛苦面具的顧婉,又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很是平靜的父親,不自覺嚥了下口水,點了點頭。
蘇容看著女兒離開餐廳,才將目光轉向旁邊仍捂著肚子的女人。
“別裝了。”他冷眼看著。
“哪有裝。”顧婉齜牙咧嘴,“你下手是真的不客氣啊。”
“這樣才能說明我身體好了不是嗎?”蘇容笑了一下。
顧婉冷哼,“你好沒好,我還能不清楚?”
蘇容眼神閃爍了下,像是有點不好意思,但女人卻遲鈍得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