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因著時間久遠已經發黃髮脆。
似乎輕輕一碰，就會散開。
[我送你回家]
雷梟閉上眼，不想讓自己在啞叔面前失態。
儘管知道，這樣的舉動更像是欲蓋彌彰。
許久，他重新睜開眼。
“我不會，讓她解開記憶。”
這句話，雷梟說的很用力，啞叔卻從中聽出了過於緊繃的微顫。
——抱歉。
啞叔猶豫了下，在螢幕上打出這兩個字。
雷梟對小九的態度他們都看在眼裡。
但即便如此，對於像女兒一樣的小九，他和阿金決不允許有任何能夠傷害她的事存在。
“是我應該道歉才對。”
雷梟苦澀的勾了下唇，彷彿用盡了全身氣力。
僅維持了不到一秒。
“啞叔，她用了……”
話到嘴邊，卻不知該怎麼繼續下去，索性選擇了沉默。
“抱歉，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雷梟說。
啞叔很快離開了。
而雷梟一根又一根的抽著煙，腳下不知不覺就堆滿了菸頭。
林寒星找到他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眼看著雷梟又不知節制的點了根菸夾在自己指間，林寒星徑自走過去，伸手扣在他有力手腕處，仰頭看著他。
“你怎麼了？”
陽光折射裡，林寒星眼中有細碎微光聚攏。
手心能夠清晰感覺雷梟紊亂脈搏。
明明剛才從會議室離開時，還是好好的。
可是現在……
在林寒星眼中，雷梟的周遭彷彿被無盡黑暗哀傷所籠罩，就連夾煙的手都帶著顫抖。
雷梟沒吭聲。
站在逆光處低頭看著她瓷白小臉。
彷彿當年。
她如一道曙光，出現在自己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