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平陽侯又驚又怒,差點沒氣出一口老血,“她不嫁進來難道你去入贅?那我平陽侯府怎麼辦?你要讓我平陽侯府絕後?你瘋了不成?!”
“可是兒子身體有問題,本來就無法生育。”蕭韞道。
“什麼?!”平陽侯震驚得瞪大眼,“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蕭韞不答,只道:“父親若不信,可喚郎中過來查驗。”
平陽侯立即讓人去請了郎中,郎中診斷蕭韞確實無法生育。
蕭韞撩袍下跪,認真地說:“兒子無法為平陽侯府延續香火,還請父親另立蕭願為世子。”
蕭願是蕭韞那早已去世的親兄長留下的遺腹子,年方十五。
平陽侯閉上雙眼,深深喟嘆一聲:“罷、罷、罷……”
三日後,平陽侯改立孫子蕭願為世子。蕭韞摘下“世子”的頭銜,與許妙儀的婚事就再也沒有了阻力。
許妙儀打算開始準備三書六禮,蕭韞卻道:“不,在這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
許妙儀一愣:“什麼?”
“成親是人生大事,須得過問雙方長輩的意見。”蕭韞一臉認真地說,“誠然,你的家人已經不在了,但我們也應該將此事知會於他們。”
許妙儀眼眶微紅:“你說得對,我都忘記了。”
她已經失去家人太久太久,早就習慣了一個人拿主意,一個人面對所有。
蕭韞為許妙儀的父母及兄長設立了牌位,供奉在祠堂中。
許妙儀跪在靈位前,將杯中酒液傾倒在地上,輕聲道:“爹、娘、兄長,我快成親了。你們大概覺得很不可思議吧,我明明是將死之人,可上天眷顧,給了我一次重生的機會。如今我再度功成名就,有了要好的朋友,也有了真正值得共度一生的愛人,你們就放心吧。”
蕭韞跪在許妙儀身旁,也敬了杯酒,道:“岳父、岳母、大舅哥,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妙儀,今後無論有怎樣的風雨,怎樣的坎坷,我都會與她攜手共進。”
兩人對視一眼,朝靈位磕了三個響頭。
走出祠堂後,許妙儀笑著對蕭韞說:“我兄長曾經說,我未來的夫君絕不能是個軟蛋。若有男人要和我成親,就必須要打贏他——如今倒是便宜你了。”
她話音剛落,頭頂茂密的樹冠中便落下一顆李子,徑直砸到蕭韞的額頭上。
蕭韞“嘶”了一聲,揉著額頭說:“這是大舅哥顯靈了?”
許妙儀忍俊不禁:“看來你沒透過考驗啊。”
“誰說的?”蕭韞很不服氣,仰頭指著樹冠,“再來!”
像個小孩子似的。
許妙儀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四月,兩樁婚事轟動了全長安。
一是定西侯之妹鄭嫣和蕭尚書之子蕭無憂的婚禮。十裡紅妝,好不風光。
二是定西侯本人與平陽侯之子、當今尚書省蕭左丞的婚訊。
更令人震驚的是,不是定西侯嫁入平陽侯府,是蕭左丞給定西侯做上門夫婿——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啊!
這則訊息如投石入海,激起驚濤駭浪,一時間,長安城中議論紛紛。
蕭韞和許妙儀絲毫不在乎這些聲音,他們正忙著婚禮最後的籌辦。
四月二十六日,蕭許兩人成親前夜,許妙儀與鄭嫣姐妹倆關起房門說起體己話,蕭韞也出門與一眾好友小聚。
眾人紛紛祝賀蕭韞喜結連理,隨後又好奇地問起蕭韞為何願意入贅。
蕭韞挑眉道:“我家夫人這麼優秀,我依靠一下怎麼了?”
眾人一片唏噓。
季明淵悄聲問蕭韞:“說起來,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打動她的?明明你們之前都鬧成那樣了。”
看著季明淵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蕭韞淡淡一笑:“用心,真心才是最要緊的。”
“你這也太抽象了吧!”季明淵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