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幾天,柳萱和鄭嫣演了出戲。
柳萱頭疼症加劇加劇,連故事都沒心情聽了。鄭嫣連夜改制療法,卻依舊沒有成效。
某日,柳萱不滿地向平郡王進諫:“夫君,要不我們換個郎中來治吧?我用這個鄭郎中的法子並未好轉分毫,想必她是個混吃混喝的。”
平郡王深以為然:“也好。”
“不過,”柳萱語意一轉,“念在她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君便不要多加責怪她了。”
柳萱也為此前的幾個郎中這般求情過,故而平郡王並未起疑,只是無奈地笑了一下,屈指輕刮柳萱的鼻子:“阿萱你就是太善良了。”
柳萱笑得嬌羞,垂睫掩下眸中的厭惡。
鄭嫣得到被解僱的訊息時,還故作不可置信地抗爭了一下,然後才垂頭喪氣地離開了平郡王府。
出府後,她立即去找了蕭無憂。
蕭無憂見鄭嫣拿著包袱,不由得目露驚訝:“你這就把郡王妃治好了?前幾天不是還說沒什麼進展嗎?”
鄭嫣搖搖頭,將柳萱的遭遇告訴了蕭無憂。
蕭無憂聽了,猛地一拍桌子,憤憤道:“居然還有這種事!真是沒看出來啊!這平郡王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鄭嫣用力地點點頭,道:“所以我想幫她脫困。”
“我跟你一起!”蕭無憂豪氣雲天地一拍桌子。
自從跟蕭韞一起偷過仙丹後,蕭無憂的膽子就大了不少,只要不是要他去刺殺皇親國戚,他都能考慮考慮。
鄭嫣道:“我們回去找許姐姐商量對策吧?”
“好。”
……
鄭嫣離開後不久,柳萱的身體便每況愈下,郡王府求醫的告示幾乎貼滿了全城的大街小巷,卻少有人再敢去接這個爛攤子。
天氣漸漸轉涼,很快進入七月,柳萱的病情愈發嚴重。
終於在七月二十這天,平郡王府傳出了柳萱的死訊。
據說,平郡王悲痛萬分,數次哭得暈死過去,甚至還動了殉情的念頭。
長安城眾人紛紛感慨平郡王用情至深,許鄭蕭三人卻是十分不屑。
鄭嫣罵道:“有本事真殉啊!就知道擱那兒裝深情!”
當天,許妙儀和蕭無憂乘坐馬車出了長安城,在蕭家的一座莊子歇腳。
半夜,蕭許二人並餘影悄悄摸摸地去到了亂葬崗。
為了偷梁換柱,他們需要一具新鮮的、和柳萱體重相近的屍體。
冷白的月光下,墳塋高低錯落,空氣中彌漫著腐臭味,四周時不時傳來奇怪的動物叫聲。
蕭無憂還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不免心裡發毛,全程緊緊抱著餘影。
此處名為亂葬崗,但多的是沒有下葬的屍體。
許妙儀和餘影打著燈籠一具具地觀察屍體,蕭無憂則抱著燈籠蜷縮在一旁的樹下。
倏地,身後傳來一點異響,像是人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