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許妙儀是在夜裡醒來的。
簡青川正坐在燈下擦拭陌刀,聽見響動循聲看去,意外地發現許妙儀眸中沒有半分恨意,有的僅僅只是迷茫與困惑。
簡青川眯了眯眼,起身來到床邊,試探著輕喚:“妙儀?”
許妙儀愣愣地朝簡青川看來,問:“你是誰?”
這是失憶了?還是……裝的?
簡青川眼珠一轉,笑道:“我是你夫君啊,妙儀,你不記得了嗎?”
“夫君?”許妙儀擰眉想了想,慚愧道,“我不記得了。”
簡青川柔聲追問:“那你還記得什麼?”
許妙儀懊惱不已:“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關系,總會慢慢想起來的,”簡青川在床沿坐下,輕輕握住許妙儀的手,“先記住,你叫許妙儀,我叫簡青川,我們是夫妻,感情很好。”
許妙儀面上浮現紅霞,羞澀輕笑:“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一看到你就覺得親切呢。”
簡青川笑而不語。
許妙儀忽而又變了臉色,驚恐道:“夫君,為什麼我動不了了?”
“別急,我幫你看看。”簡青川裝模作樣地為許妙儀進行檢查,好半晌才為她解開xue位禁制,“現在可以了嗎?”
“可以了。”許妙儀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她坐起身來,一邊活動胳膊,一邊環顧四周,“這裡是我們的家嗎?”
“不是,我們只是暫時在這裡歇腳。”
許妙儀歪了歪頭,目露疑惑。
簡青川進一步解釋:“我們行走江湖途徑長安,意外遭遇變故,盤纏所剩無幾,便只好借住在這無人的府邸了。”
“原來如此。”許妙儀頓了頓,又含羞帶怯地問, “那……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呀?”
簡青川笑道:“我們都是師傅撿回來的孤兒,我是師兄,你是師妹,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長大後順理成章地就結為了道侶。”
他這一番話說得行雲流水,叫人挑不出半點差錯,像是真的一樣。
“那然後呢?”
簡青川繼續信口瞎編:“然後,師傅因病去世,我們就開始四處遊歷,懲惡揚善、行俠仗義……”
許妙儀聽得很認真,似乎對簡青川的話深信不疑。
夜色漸漸深了,簡青川編完了大概的故事,便端來熱水替許妙儀洗漱。
“謝謝你啊,夫君,你對我真好。”許妙儀羞澀一笑。
簡青川彎腰湊到許妙儀面前,笑得意味深長:“那就親我一下。”
許妙儀白淨的臉蛋登時變成熟透了的蝦,她閃爍著眸光,扭捏地捧住簡青川的臉,快速地親了一下,緊接著便躲到了被子裡。
簡青川摸著剛剛被她親過的地方,眸中的笑意迅速退卻,轉而浮現深深的探究之意。
正常的許妙儀不可能露出這般嬌羞的小女兒情態。
莫非是真的失憶了?
……
這夜睡前,簡青川刻意將陌刀擱在了床邊,又假裝早早入睡。
他想,如果許妙儀是裝的,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殺他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