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許妙儀頓了頓,補充道,“你也要多加註意安全。”
蕭韞猝然得了這麼一句真誠的關心,登時心湖蕩漾,這種感覺像酒一樣麻痺了他的思維,令他只能訥訥答道:“好……”
許妙儀在護衛的護送下回到客房外,她遠遠地就瞧見一道瘦長的白影立於庭前。
走近一看,那影子正是簡青川,他此刻的面色分外慘白,雙眼藏在眉弓的陰影裡,晦暗不明。
許妙儀覺得有幾分詭異,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但很快,簡青川微微一笑,籠在他周身的陰霾頓時消散得無影無蹤。他緩緩朝許妙儀走來,柔聲問:“妙儀,你方才去哪裡了?”
許妙儀鬆了一口氣,將方才的經歷全盤托出,又問簡青川:“你呢?怎麼還不睡?”
“睡不著。”
“睡不著也別出來吹風呀,你身上還有傷呢,你看你臉白的。”許妙儀嗔怪著,伸手去扶簡青川。
簡青川順從地同她往屋裡走。
倏地,許妙儀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神情微變,問:“對了,你……的時間還有多久?”
“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還想在長安待一段時間,那些人視我們的性命如草芥,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許妙儀語氣複雜,“只是你尋藥拖不得,要不我僱幾個人陪你去吧?”
簡青川微笑道:“時間夠呢,不急。再說了,我現在對尋藥之事毫無方向,倒不如留在長安打聽打聽。”
“那倒也是……”
“只是……”簡青川忽而語意一轉,兩隻眼珠居高臨下地盯著許妙儀,透著涼薄的殺意,“你留下來不是為了蕭少卿吧?”
許妙儀並未看見簡青川的眼神,只為他的話語怔了怔,旋即怒道:“當然不是啊!你這是什麼話!”
簡青川垂下眼睫,嘴角向上揚起:“開個玩笑,是我錯了,莫惱莫惱。”
許妙儀嘆了口氣,不與他多計較。
翌日一大早,蕭無憂就火急火燎地趕到了蕭韞的宅院,直奔鄭嫣所在的客房。
此時許妙儀、鄭嫣、簡青川三人剛收拾完行李,鄭嫣見了蕭無憂,嘴角抑制不住地瘋狂上揚,卻還要故意抱怨:“小葉子你怎麼來得這麼晚!”
蕭無憂連忙辯解:“要不是我昨晚聽到訊息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坊門關閉,我肯定昨晚就來了!”
鄭嫣哼笑一聲。
蕭無憂問:“咱們現在要搬回去住嗎?”
許妙儀搖搖頭,道:“為防慶王報複,我們還是留在這裡比較安全。”
“也是哦,”蕭無憂笑道,“那我也在這兒住下來。”
許妙儀失笑。
“好不容易出獄了,咱們去外頭慶祝慶祝吧?”蕭無憂又興致勃勃地提議。
“好啊好啊!”鄭嫣立即拍手應和。
許妙儀不好拂了弟弟妹妹的興致,便答應下來,但要求多帶幾個護衛。
蕭無憂於是帶幾人來到一家豪華酒樓,要了間上好的雅間。
掌櫃正領著眾人上樓梯,不料突然有道雄渾的男聲響起:“許娘子,好巧啊!”
眾人側眸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正朝這邊走來。他黝黑的麵皮微微透紅,笑容憨厚羞澀,正是賀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