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嫣又扭頭看向許妙儀,眸中泛起水霧:“姐姐,想必你也受傷了吧?”
“都是小傷,不足掛齒。”許妙儀寬慰道。
鄭嫣愧疚得眼淚直流:“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了……”
“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這怎麼能怪你呢?”許妙儀伸手將鄭嫣攬進懷裡,柔聲哄慰,“位高權重之人要拿你做棋子,你又有什麼辦法呢?你身不由己,差點斷送性命,是最大的受害者呀。要怪,只能怪那些人陰狠歹毒!”
“是啊,”簡青川溫聲附和,“而且我們是朋友,同甘共苦是應該的。”
鄭嫣回抱住許妙儀,哇哇大哭,好一陣才停下。
……
許妙儀記掛著案情,陪了鄭嫣一陣後便去書房等蕭韞。
不曾想,這一等,就等到了月上中天之時。
滿身疲憊的蕭韞見了許妙儀,詫異得瞬間清醒了過來:“你……?”
許妙儀打了個哈欠,道:“我想問問案情進展——張陽吐出些什麼了嗎?”
蕭韞搖搖頭,道:“你離開後,我馬不停蹄地去審問張陽。他和前面的俘虜一樣,嘴硬得很……”
於是他使出殺手鐧,慢悠悠地說出了張陽的家庭情況、家庭地址以及家中的詳細佈局。言下之意就是,你家人在我手上。
他聽說張陽與妻女感情極好,甚至每晚都親自給他妻子洗腳,所以他相信,張陽一定會招。
但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張陽聽罷竟是嗤笑一聲,滿臉不屑,眸中沒有半分擔憂。
是他演技太好了嗎?蕭韞想不通。
許妙儀聽了也覺匪夷所思。
更深露重,兩人一直沒能討論出什麼結果,許妙儀便告辭了。
蕭韞望著許妙儀離去的背影,忽然問李梧:“你有沒有覺得,這養蟲人出現得太巧妙了?來了瞌睡就有人遞枕頭,世上當真有這樣的好事?”
李梧一怔,道:“郎君是懷疑背後有人推波助瀾?”
蕭韞沉重地點了點頭,觸類旁通:“之前在青州,我們從趙家和藍家搜到了一些他們和神秘權貴往來的證據,我之前一直以為那人是慶王,可怎麼查也無法坐實。如今想來,或許真的不是慶王所為。”
究竟是誰在坐山觀虎鬥,欲收漁翁之利呢?
蕭韞一時想不明白,轉而開始翻閱記錄俘虜言論的冊子。
如他所料,俘虜們大多隻是奉命辦事,不知事情全貌,這些冊子記錄的大部分都是他們的家庭情況……
倏地,蕭韞的目光頓在某處——
上面記載,某個俘虜迷迷糊糊地提到,尚書之死的前一天,他被分派了一個奇怪的任務。上頭要求他和另一個人在某酒樓後接應一具屍體,並剝掉屍體的麵皮……
為何要特意剝掉麵皮?
蕭韞本以為能夠撥雲見日,誰知迷霧是一重接著一重……
與此同時,鄭嫣和許妙儀躺在一張床上漫談,姐妹倆小別勝新婚,有無數的話要說。
說著說著,話題莫名又回到大理寺獄去了。鄭嫣委屈巴巴地控訴:“姐姐你知不知道那牢裡面有多無聊?那《千面郎君與玉面修羅》我看了不知多少遍!都快背下來了!”
一提到《千面郎君與玉面修羅》,許妙儀便不由自主地回憶起簡青川那天的話語……
倏地,她福至心靈,猛地坐起身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