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們並不能肯定,三郎君就是在蓮華園失蹤的。張縣令擔心此案可能與尚書案有關聯,所以特地讓人來知會您一聲。”
蕭韞點點頭,沒引起太大重視,將心思重新拉回到方才的話題上:“昨日我的人仔細檢查過一遍,並未發現異樣,此時張邵也不一定能發現,我們還有機會。”
說著,他用下巴指了指侍立在一旁的玄衣青年,道:“這是我的親信趙成,你待會兒和他一起去蓮華園。就算找不到線索,你注意著張邵動向,說不定也會有意外收獲。”
“好,”許妙儀應下,又問,“那你呢?”
“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做。”蕭韞從袖中掏出銀質魚符遞給許妙儀,“這是我的官職證明,有他,張邵不敢明目張膽地為難你。”
“好。”許妙儀接過,“我會盡力的。”
蕭韞道:“先去喬裝吧,我請了專業的化妝師。”
“好。”
蕭韞猶豫了一下,對許妙儀道:“你要多加小心。”
“多謝提醒,我會的。”許妙儀的聲音不帶什麼情感色彩。
“有我幫襯妙儀呢,蕭少卿就把心放到肚子裡吧。”簡青川輕笑著,歪頭靠近許妙儀。
蕭韞:“……”
他閉了閉眼,努力壓下情緒,示意趙成帶二人下去。
許妙儀和簡青川離去,蕭韞扭頭問李梧:“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蕭韞點點頭,出門乘馬車前往陳府。
整個陳府都沉浸在一片低迷哀傷中,哭聲隱隱可聞,處處可見白綢,路邊的僕從無一不圍著白頭巾。
李梧抱著紙紮車馬,隨蕭韞一同來到靈堂。
嘈雜的哭聲中,一襲粗布素衣的陳夫人迎了上來,微微頷首示意:“蕭少卿。”
蕭韞叉手一拜,道:“陳夫人,節哀。”
“多謝少卿。”陳夫人擠出一個笑。
蕭韞讓李梧將紙紮遞給管家,接著來到靈前上了三炷香,鄭重地拜了幾拜。
做罷禮節功夫,蕭韞看向陳夫人,道:“某有些話想與夫人單獨一敘,不知夫人可否賞臉?”
“自然。”陳夫人應下,引蕭韞主僕來到後堂。
蕭韞嘆了一聲,故作遺憾道:“說起來,前兩日陳尚書給太子送了柄銅如意,太子很是喜歡,本想召尚書去東宮當面表達謝意,誰曾想會出如此變故……”
陳夫人哪能聽不懂蕭韞的弦外之音,登時就變了面色。
蕭韞見狀,也不再遮掩迂迴,直白道:“想必夫人也聽說過了,此案很大可能不是意外……反複之事並非罕見,為何獨獨尚書招來了殺身之禍呢?”
陳夫人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莫非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蕭韞意味深長地說。
陳夫人再也支撐不住,掩面啜泣:“我只是一介內宅婦人,夫君從不與我談論任何政事,少卿要找的東西,我實在不知!”
蕭韞曾聽說過,陳尚書不喜女子涉政,又想到據暗衛來報,昨夜陳夫人沒有任何異常,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寬慰道:“夫人不必緊張,某隻是提醒一句。”
陳夫人的哭聲這才小了些。
“不說這些了,眼下的當務之急是為尚書報仇雪恨。”蕭韞語意一轉,“既要查案,就免不了多方搜尋……某想去陳尚書的書房看看,如何?”
陳夫人擦了擦眼淚,點頭道:“自然可以。”
經過化妝師的一番造作,許妙儀和簡青川已然模樣大改。
且看許妙儀身著玄色緊身衣,烏發梳成單髻,膚色黝黑,眉毛和唇色都淡了不少,還多了兩撮八字鬍,活脫脫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後生了。
簡青川也是差不多的打扮,少了秀氣,多了幾分硬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