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走到男人旁邊蹲下身去,伸出兩指探上男人的頸部。
“已經死了啊……”簡青川語氣惋惜,唇角卻是微微翹了起來。
死了好啊,死人才會好好保守秘密呢。
簡青川站起身,輕輕扯下一片花瓣。
……
許妙儀轉輾反側,久久不得入眠,索性披衣下床,來到院中踱步。
走著走著,她就來到了偏院。
偏院中生有一株高大的香樟樹,枝繁葉茂,郁郁青青。
許妙儀心念一動,靈活地竄上樹椏,最後從樹冠中探出頭來。站得高看得遠,附近的房舍盡收眼底,甚至隱隱還能看見遠處宮闕的輪廓。
眼界開闊了,心境也就跟著寬和了,一些煩惱都變得微不足道。
可惜高處不勝寒,許妙儀沒一會兒便覺得冷了,縮回身子準備下樹回房。
然而就在這時,透過枝葉間隙,一道人影引起了她的注意。那人整張臉覆著玄色面具,身上裹著黑色披風,正鬼鬼祟祟地朝院子而來。
看見面具,許妙儀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個可怕的鬼臉狂徒,身子骨隱隱作痛。
這人莫非是簡青川的仇人?
她腳下的偏院沒有住人,自然也沒有護衛,確實是一個突破口。
思及此處,許妙儀心絃緊繃,雙目緊緊盯著那人動向,同時伸手摘下一片綠葉夾在指間。
面具人利落地翻牆而入,許妙儀猛地擲出葉片。
葉片以淩厲之勢,在密匝匝的枝葉間沖出一條路,擊向對方的脖頸。
說時遲那時快,對方伸出二指將葉子穩穩夾住,往樟樹這邊看了一眼,隨即丟下葉子轉身就跑。
許妙儀迅速沿著足下粗枝快步上前,待行到末梢時縱身一躍,同時又抓住頭頂一根較細的樹枝做緩沖,最終不偏不倚地落到院牆上。
此時黑衣人已經翻過院牆跑出了丈餘,許妙儀用力拽過樹枝,折下一截半丈長的握在手中,接著跳到巷道中,朝著黑衣人狠狠掃去。
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對方的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黑衣人連忙起跳躲避,許妙儀預判出他的趨勢,拔下腦後的簪子朝他擲去,在空中劃出一道銀光。
黑衣人再來不及躲避,簪子徑直沒入他的左臂。但他動作未有停頓,躍上牆頭,隨即拔出簪子朝許妙儀射去。
許妙儀急忙閃躲,就在這片刻的功夫,黑衣人便沒入黑暗無影無蹤了。
許妙儀知道自己是追不上了,便回到主院,將情況告知於守夜的護衛,請他們加強巡邏。
與此同時,簡青川的房間。
窗戶悄無聲息地被開啟,戴玄色面具的黑衣人翻了進來。他摘下面具,露出漂亮精緻的臉蛋——正是簡青川。
簡青川面無表情地脫下黑色披風,露出大片染血的白衣。他的目光緩緩滑落到左臂被許妙儀刺出的血洞上,倏而勾起一個古怪的笑。
……
翌日,許妙儀將昨夜之事告訴幾位夥伴,道:“我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沖著簡青川來的。”
簡青川眸中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譏諷,旋即迅速垂下眼睫。
蕭無憂道:“我會讓護衛加強巡邏的。”
“真是抱歉,給你們帶來麻煩了。”簡青川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