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憂立馬端正神色,鏗鏘有力地說:“走!好男兒志在四方!”
張夫人啼笑皆非,伸出一根手指用力地點了點蕭無憂的額頭。
這時,一個侍從進門稟報道:“蕭二郎君來了,說是來給主君還書。”
“請他進來吧。”蕭尚書道。
張夫人和蕭無憂也沒有要回避的意思,自顧自聊天。
少許,蕭韞進門了,彬彬有禮地叉手朝蕭尚書、張夫人一拜。目光落到蕭無憂身上時,他眸中蕩起了意外的波瀾:“你怎的回來了?”
“有點想家了,順路回來看看。”蕭無憂道,“不過也不會待很久。”
蕭韞“哦”了一聲,無心深究,將書本遞到蕭尚書手中便告退了。
蕭無憂不知想到了什麼,急忙追了上去:“小叔!小叔!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蕭韞步子一頓,不解地回頭看向蕭無憂:“什麼?”
“我找到了一生摯愛!”蕭無憂得意洋洋,“並且她也喜歡我,我們兩情相悅。”
蕭韞:“……”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風度:“哦,那真是恭喜你啊。”
蕭無憂又拍了拍蕭韞的肩膀,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以後逢年過節的,被催婚的人就只有你了,保重啊。”
蕭韞扯了扯唇角,幽幽道:“兩情相悅並不代表一定會成親。”
就像曾經的他和許妙儀。
蕭無憂一愣,旋即嗤笑一聲,道:“你就是嫉妒我!”
蕭韞:“……”
越是臨近長安,鄭嫣心中便越發不安。心顯於形,她愁容滿面,如坐針氈。
一旁的許妙儀忍不住問:“你怎麼了?”
鄭嫣道:“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哦?”
“唉,我也說不來……”鄭嫣鬼使神差般地推開車窗,一陣涼風猛然灌入。
蒼穹之上,大片墨色的濃雲正整齊劃一地朝一個方向湧動,像是一條河流。
山雨欲來。
鄭嫣來信說會在五月十七抵達長安,蕭無憂提前好幾天就開始準備那日的著裝。
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從前行走江湖時,出於諸多考慮,他只能穿普通的布衣,難免會遮掩他的帥氣。如今好不容易回京了,他一定要好好打扮,驚豔四座!
五月十七那日,蕭無憂早早起床,穿戴上他精挑細選的寶藍色金寶相紋翻領胡服、鑲金蹀躞、串玉抹額,甚至還薄施脂粉。他在鏡子前照了好半天,確認一切完美才終於乘車往城門而去。
前天城中出了特大命案,是以這兩天城門的盤查格外仔細。為免麻煩,蕭無憂在距城門數丈時便同餘影下車步行。
省去了檢查馬車的功夫,蕭無憂主僕很快得以出城。
城門外四丈處設有一列長約三丈的車障,障上設三處關口,均有多名士兵把守,其中兩處關口外大排長龍,都是等待入城檢查的,剩下的一個關口則是出城的。
車障以內的左側大道旁搭著一個簡陋的竹棚,棚口處架著一扇素色屏風,將其中光景遮擋完全。
蕭無憂好奇地詢問士兵,得知裡頭坐著大理寺的蕭少卿和金吾衛的中郎將。他這才想起來,蕭韞如今任大理寺少卿。
蕭無憂心念一動,繞過屏風走進棚子,果不其然看見了一身紅色官袍的蕭韞和披堅執銳的中郎將,於是叉手打招呼。
“你怎麼來了?”蕭韞頗感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