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於是就此展開討論,打磨計劃。
待覺此計劃成熟至臻,許妙儀又問起鬼臉狂徒之事。
蕭韞表示暫且沒有進展,許妙儀忍不住失落地嘆了口氣。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不急於一時。”蕭韞隨口寬慰一句,起身往回走,“我去把剛才討論的事情吩咐下去。”
許妙儀叫住他:“等等。”
蕭韞回過頭,徑直撞入陽光下許妙儀澄澈明亮的眸子。他心頭莫名一顫,迅速移開目光。
許妙儀完全沒有察覺到蕭韞的異常,但很快指著懷中貍奴問:“它叫什麼名字?”
蕭韞雖未看她,但也知道她在問什麼,答道:“團子。”
許妙儀垂眸看了看臂彎中胖乎乎的貍奴,忍不住感慨道:“這名字真是相當貼切了。”
蕭韞輕笑一聲,道:“那就拜託許兄這幾天照顧好它,別讓它瘦了。”
“放心吧!”許妙儀笑道。
是夜,蕭韞造訪時,許妙儀正抱著貍奴烤火。她打著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纖濃眼睫投在面頰上的陰影也隨之忽長忽短。
蕭韞的眸光不自覺變得柔和,竟莫名不忍心叫醒她。
然而這畫面終究只維持了片刻,許妙儀警覺地清醒過來,見來人是蕭韞,她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興奮地問:“可是有訊息了?”
“鬼臉狂徒還沒有訊息,但許兄今日與某說的事情已經辦妥了,只待東風。”蕭韞道。
許妙儀心下失落,但還是笑道:“你辦事效率還挺高的嘛。”
“許兄第一天發現麼?”蕭韞挑眉。
許妙儀扯了扯嘴角,陰陽怪氣道:“是是是,是我不善於觀察了。”
蕭韞沒跟她計較,只道:“好了,某也沒有別的事,就先回去了,許兄好生休息。”
翌日也是個豔陽天,許妙儀又在小花園遇見了蕭韞。
“公廨查案查得怎麼樣了?”許妙儀照例詢問。
“還是沒什麼進展。”蕭韞道。
許妙儀面露失望,正準備說些什麼,卻忽然頓住了,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一個地方,面色微微發白。
蕭韞敏銳察覺到了許妙儀的異常,於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黃綠相交的草叢中,一條青色小蛇正緩緩潛行。
蕭韞當即明白過來,心中莫名生出一種奇妙的感覺……覺得她好像又生動鮮活了幾分。
而此時此刻,許妙儀只覺得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蛇是她唯一害怕的東西。其緣由可以追溯到兩千多年前,她五歲的時候,外出遊玩的路上不慎掉進了一個蛇窩。
那難聞的腥氣,那雙雙幽綠的眼珠、豎線一般的瞳孔,還有蛇身冰涼而黏膩的感覺,她至今難忘……
倏地,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不對勁——自己為何反應如此激烈?上輩子她特地磨煉過,只要蛇不爬到她身上來,她還是能夠保持鎮定的。
莫非……李霜兒也怕蛇?許妙儀在腦海中檢索了一陣,果不其然發現了李霜兒幼時被蛇咬的記憶。
真是好巧不巧。難怪她會來到她的身體裡面,兩個人在冥冥之中,還是有些共通性的。
許妙儀深吸一口氣,快速斂起情緒,解釋道:“剛剛忽然有點頭暈。”
作為一個將領,她深知隱藏自身弱點的必要性。雖然蕭韞算不上她的敵人,但他還不足以讓她袒露脆弱。
蕭韞眉尾輕挑,拖長尾音“哦”了一聲,又關切地問道:“許兄可要緊?可要請郎中來看看?”
許妙儀搖搖頭:“不用,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