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韞頓了一下,隨即戲謔道:“自然是因為……憐香惜玉。”
許妙儀:“……”
蕭韞垂眸斂起輕佻,道:“某雖不敢自詡好人,但某一定不是許兄想的那種人。”
許妙儀眸光微動,猶豫著道:“我也有個問題想問你。”
“什麼?”
許妙儀道:“你究竟為何要入明遠鏢局?”
蕭韞怔了一下,繼而毫不留情地諷刺道:“許兄今日似乎格外愚鈍。”
許妙儀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道:“我只是比較謹慎罷了。”
“謹慎?”蕭韞哂笑,“我看許兄是先入為主,對某心存偏見。”
許妙儀聞言愣住了。
好像……確實是這樣。
她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困境,就是被逼著去服侍他。雖然她很清楚,造成她苦難的罪魁禍首是趙啟,但還是免不了對他産生偏見。
“某食君之祿,為忠君之事,所效忠的物件只可能是天子一人。許兄,慎言。”蕭韞意味深長。
“抱歉,誤會你了。”許妙儀低聲道。
蕭韞勾了勾唇角,道:“那接下來,聽聽某的問題吧——那次被你從趙府綁架之後,某便差人打聽了你,得知你此前一直養尊處優,沒有半點習武經歷……所以,你如今這一身好武藝,是怎麼來的?”
其實作為因利益捆綁的階段性盟友,他們沒有必要深入瞭解彼此。但既然這個疑點已經被擺到了他面前,他便不可能視若無睹。
許妙儀也大致能猜到蕭韞的想法。她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本想全盤托出,但又覺得他恐怕不能接受“穿越”之事,屆時免不了一場麻煩掰扯。
於是,她結合李霜兒的一點記憶開始胡編亂造:“你應該也知道,我小時候身體不好,家中就找來一個面容相似、八字相同的小姑娘,當做‘我’來養,替我擋災。而我則被送去山中苦修,前不久才歸家。”
蕭韞聽說過這種“擋災”偏方,但心裡仍有疑慮:“那既然你武藝殊絕,為何還會淪落趙府?”
“不是淪落,而是想刺殺趙啟,”許妙儀語氣中透出些許懊惱,“但沒想到,趙家比我想象中難對付得多……”
蕭韞默了默,唇角彎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原來如此。”
“還有其他問題嗎?”許妙儀問。
“問題倒是沒了,但有一事得告知許兄。”
“什麼?”
蕭韞道:“昨夜你夢遊走到河邊,我本以為你是自主投河,但後來回想起你撲向河中的姿勢,總覺得像是……被一股從背後襲來的力量推了進去。”
“某不信鬼神,料想你是被暗器擊打所致,於是讓下屬在替你換衣服時留心檢視。果不其然,你背心有一小塊淤青。看大小,估計是石子留下的。”
許妙儀心下一陣後怕,擰眉思索道:“我少與人結仇,唯你與藍家二者而已。看嶽強的態度,應當不是藍家動的手。而且你順利地把我救了上來,就證明對方沒有害你的想法……”
蕭韞道:“但他如果是想取你性命,為何不阻止我救你呢?哪怕只是拖延我片刻,也能讓你溺死河中。”
許妙儀順著蕭韞的思路一想,猜測道:“那或者是……結仇不深?”
蕭韞頷首表示贊同,又道:“還有一種可能,對方只是為了捉弄。”
許妙儀的面色愈發凝重。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讓她如同置身雲霧。而潛藏在大霧深處的敵人,往往是最危險的……
許妙儀重重喟嘆一聲,道:“多謝提醒,我會多加小心的。”
蕭韞淡淡“嗯”了一聲。
“既然沒有別的事,那我先走了,不打擾你休息。”許妙儀說著就要轉身。
不料,蕭韞開口叫住她:“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