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說一味,她就控制著馬兒後退一步。
藍鈺陰沉地盯著許妙儀,立在原地並不動作。
“幹藿,這是最後一味了。”說完這句話時,許妙儀距藍鈺已有一丈之遙。
“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藍鈺冷冷道。
“你大可放心。”許妙儀說著,調轉馬頭。
就在轉過身的那一瞬間,她忽覺身後傳來一股寒意。
她早已有所預料,連忙俯下身子,雙腳脫出馬鐙,隨即迅速翻身,呈半跪姿態落地。
與此同時,幾枚飛鏢紮入馬腿,馬兒痛苦地嘶鳴一聲,轟然倒地。
許妙儀抬眼,恰見藍鈺對著她抬手一甩,又幾枚飛鏢直沖她命門而來。
她連忙就地一滾,敏捷躲過。堪堪穩住身形,又一波飛鏢襲來。她側身避開,同時伸手穩穩抓住了其中一枚飛鏢,反手朝藍鈺扔去。
藍鈺猝不及防,叫飛鏢精準刺入了腕中。她痛呼一聲,面色陡然大變。
趁著這個空隙,許妙儀快速抓起幾枚插在地裡的飛鏢,起身朝藍鈺奔去。
藍鈺反應過來,看向許妙儀的眼中殺意凜然。她狠狠一夾馬腹,縱馬撞向許妙儀。
駿馬來勢洶洶,許妙儀卻不閃不避。當馬兒行到跟前,千鈞一發之際,她抬手按住馬頭,借力一躍,一個空翻就落到了藍鈺後面。
藍鈺大驚,當即就要去肘擊許妙儀。
但許妙儀動作更快,將一枚飛鏢狠狠紮入藍鈺腹部。
藍鈺悶哼一聲,渾身僵直。
許妙儀順勢接過韁繩,勒停了馬。接著,她以飛鏢抵住藍鈺的脖頸,將其帶下馬按在一株孤樹上。
藍鈺閉上眼,艱難開口:“你想……做什麼……”
許妙儀微微一笑,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她道:“我只是想告訴你,其實我根本就沒給你下什麼奇毒,那都是我編的。所謂的解藥藥方,也只不過是一張普通的養生方。”
她從婦人和藍鈺寥寥的對話得知,藍鈺十分渴望得到父親認可,或者說,她渴望坐上所謂“少主”之位。
一般來說,有著這樣強烈願望的人,不會甘心死去,也就不敢輕易拿性命做賭。
在很大程度上,人的心性會決定其選擇。
所以從一開始,許妙儀就知道自己一定會贏。
許妙儀選擇在這個時機說出真相,無異於殺人誅心。而很顯然,她也達到了這個目的——
藍鈺雙目倏然圓睜,面色由白轉紅,最後又變成青色,明顯是氣得極了。
許妙儀頗為欣賞她這幅表情,冷笑著道:“你這般為非作歹,不知害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殺了你,都算便宜你了……”
誰知話音未落,她的餘光便注意到有一枚銀針自下而上朝她射來。
事出突然,她心頭一驚,連忙往旁邊滾去。
趁此機會,藍鈺急急起身,踉踉蹌蹌地朝馬兒奔去。
許妙儀正要去追,卻見藍鈺突然轉身,用力朝地上擲了什麼東西。煙霧瞬間彌漫開來,許妙儀的視野中只剩下茫茫一片白。
很快,馬蹄聲響起,昭示著藍鈺的離去。
許妙儀置身雲霧,無可奈何,只能恨恨咬牙。
好半晌,霧氣才消散。
許妙儀擔心藍鈺秋後算賬,當即就踏上了行程。她雖不認識路,但好在附近有一條河流。河流下游,必有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