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的不敢胡言……”夥計看了一眼旁邊的掌櫃,見並沒注意這邊,才湊到蘇淺淺旁邊說:
“聽聞在朝中的賀禦史受了貶謫,賀家與譚家生了嫌隙,也對上面的貴人不滿,自然是要甩臉子的。”
夥計朝上邊指了指,不再多說。
蘇淺淺有些驚訝,沒想到民間居然知道這麼多朝堂的事,原來賀家是有意讓皇帝知道,沒有世家相助,做什麼都要捉襟見肘受制衡。
怪不得薛丞相極力推進他的新政,卻受到朝中大臣的聯合反對,甚至皇帝都一再找藉口壓制薛丞相,原來世家的力量可以左右朝堂之事,動了世家利益就會受到打壓。
不過皇帝已經應允薛丞相推行新政,看來是想下決心動一動世家的根基,這次賑災派出襄王只是一個試探,試探世家能做到什麼地步。
四人又去酒樓吃了一頓好的,最後打包了一些味道不錯的菜,這才帶著大包小裹回了駐營地。
洪河沿岸並非連年都有水災,土地肥沃風調雨順,百姓生活還算過得去,只是大部分土地都在世家大族手中,百姓們要交租種地。
今年一場迅猛的洪水,沖毀了洪河兩岸田地和房屋,這些田地雖然毀了,可是那些地租已經交了,沒有收成就等於欠了債,加上損失的其他財物,這些百姓已經一貧如洗。
接著瘟疫又將他們推進更深的深淵,即便有賑災的錢糧,也只是解燃眉之急,不能讓他們恢複從前安穩生活。
災後重建僅靠賑災的那點銀子,實在是杯水車薪,所以蘇淺淺想要做的是,把世家大族都拉進來,土地退租,出力出錢,享受百姓的血汗,就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四人帶著大包小包回到駐營地,給營地的兵士們分了打打牙祭,特意給那三位太醫送去一份,為了徹底掃清時疫,他們三位折騰得又黑又瘦。
蘇淺淺給秦含璋留了一份桃花酥,直到晚間秦含璋回到營帳,才拿出來給他。
這些日子秦含璋也黑了一些,恢複了從北疆回到西京時的膚色,看起來更有稜角,五官更立體。
“聽說你去找洪州知府了?”秦含璋坐下來喝茶,捏了一塊桃花酥慢慢吃。
“是呀,洪州知府很好說話,答應明日就送民夫和工具過來,不僅這些,還有賑災軍的飲食也要負責,咱們是來幫洪州的,知府大人總要拿出些態度來。”
蘇淺淺坐在一邊提著筆寫字,秦含璋沒去看寫了什麼,就瞧著蘇淺淺認真的樣子,唇角帶笑喝茶吃桃花酥。
“洪州知府會那麼心甘情願掏出銀子?聽說他可是個鐵公雞。”
秦含璋嚥下最後一口桃花酥說道。
“他自然是不會白掏銀子,是想用這個去換前程,而且他還不會從自已的腰包裡掏,我猜他會去掏那些世家的腰包,這才是我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