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這人的運氣太好了,未必就是好事,德不配位必遭天譴哪,這位蘇大人平步青雲升得太快了!”
“年輕氣盛不知迂迴,或許得罪了什麼人……”
“慎言,這話可不能亂說!”
“可惜了,若是再做出些政績,前途不可限量啊!”
……
朝官們退朝時議論紛紛,多數人暗暗竊喜,好像“蘇潛”空出了那個位置,他們就能分到好處一樣。
只有莊大人震驚悲痛,不由自主抬頭看著前面的盧珺,懷疑是被盧家人報複害死了“蘇潛”。
就連皇帝回到禦書房,都坐在那裡沉著臉,許久才恢複沒有表情的神態,與太子商討政務。
這日是正月十九,因為沒有屍身又不能停靈,只為“蘇潛”設了一座衣冠冢,當日午後便埋到了城外秦家墳冢內。
衣冠下葬時,晉陽侯府的兄弟二人和謝芳園的小童,還有莊大人尹大人親自隨行相送。
埋了棺木,眾人正要往回返,卻見一路疾馳先後奔來兩匹馬,馬上的人跳下來直奔墳冢園,有人認出其中一人正是平郡王,不禁大為驚訝。
大梁人不準出鴻臚寺,可這位平郡王竟然出了城,簡直是無法無天!
另一人一身大紅鬥篷,沒人認得,到這裡穿紅更是有違常理!
可是兩人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旁若無人直奔那座新墳。
秦含璋比手讓護衛們不必攔著,這二人與“蘇潛”做個了斷也好,免得整日讓他一嘴酸味兒。
平郡王看著墓碑上的字,臉色蒼白不見一點血色,旁邊江白頻的那顆紅色淚痣,卻更顯猩紅。
“我不信,他奸詐多智,慣會耍些手段,這不過是衣冠冢,他絕對不會死的!”
江白頻眼裡都快充血了,終於咬牙說道,轉身就向外走。
“我也不信,蘇潛,你是我的,無論是生是死,我都要將你帶回去。”平郡王低聲說一句,也轉身離開了墳園。
蘇淺淺終於卸任了一個角色,收起了一個馬甲,這天留在府裡睡到自然醒,不上朝的日子太自在了。
待秦含璋回來,口氣淡淡說著江白頻和平郡王趕過去送行,蘇淺淺點頭:“秦檜還有三個朋友,這才倆……”
“秦檜是誰?”秦含璋疑惑問道,和他一個姓,難道是同宗?
“一個大奸臣……”蘇淺淺狡黠一笑。
秦含璋:當我沒問……
就在這天夜裡,突如其來的大雪從天而降,第二日早晨,大雪依舊不停,武寧侯府的下人不停打掃,才沒有被大雪封了門。
西京城被一片白茫茫覆蓋,官員們大雨大雪的日子不必上朝,第一日看見雪,還略有些高興,可以偷閑在家中溫酒煮茶。
可是很快他們都高興不起來了,大雪不但沒有停,反而越下越大鋪天蓋地,已經是早春卻比深冬時還要冷,房裡的炭不敢斷,冷得不行。
到了第四日,積雪雖然不斷清理,但還是越積越高,家家院牆都被埋上一半,官府不得不僱傭民夫清雪。
雪災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