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璋聲音從未有過的柔軟疲憊,握著蘇淺淺的手指,掌心溫熱幹燥,輕輕放在自已的胸口:“就睡一會兒……”
蘇淺淺的聲音戛然而止,看著秦含璋閉上的眼睛下有一片青黑,心裡忽然柔軟痠疼:他不過是二十一歲的男子,在她的那個時代,大學還沒畢業,可是在這裡,卻已經多少次九死一生。
“好。”蘇淺淺輕聲回,安靜地依在秦含璋身邊,也閉上了眼睛……
走廊裡,江白頻一雙好看的鳳眼要噴出火星子……
蘇淺淺和秦含璋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的。
蘇淺淺默默抽回壓在秦含璋身上的腿和胳膊,兩人起身下床,蘇淺淺開口問:“是誰,什麼事!”
“客官,你要找的人我能找到,求客官救救小的娘親!”小二的聲音急切,帶著顫抖的哭音。
兩人對視一眼,蘇淺淺過去開啟門。
二狗進門就“噗通”跪下:“客官,小的娘親素有喘疾,這麼多年就靠劉郎中的方子吊著,這幾日天寒發病,誰知道那藥竟然不管用,劉郎中說必要用些貴重藥材,可是小的家貧……
客官,只要能給小的銀兩買藥救我娘,就算掉腦袋我也願意,求求客官!”
二狗跪在地上“咣咣”磕頭,蘇淺淺急忙把他拉住:“先別說了,快帶我去你家中,或許我能有法子,放心,我定會給你銀子給你娘治病。”
蘇淺淺回頭囑咐秦含璋:“你留在客棧歇息,我很快回來。”
“一同去。”秦含璋已經拿來了蘇淺淺的披風。
【真是犟種!】蘇淺淺心裡腹誹,也沒時間費口舌,一邊走一邊穿好披風,跟著二狗下樓。
這時已是戌時,客棧裡燈燭明亮許多人在喝酒閑談,蘇淺淺和秦含璋急匆匆走出去,秦三和十三十六都急忙跟上。
“哎,幹什麼去不叫上我!”江白頻從後邊大步追出來。
蘇淺淺翻了個大白眼,沒工夫搭理他,急忙上了馬車。
二狗坐在車外,給秦三指路,很快離開熱鬧的街市朝著民居行去,在一處小院外停下來。
“公子小心!”二狗在前面領路,院子裡鋪著石塊有些不平,低矮的草房裡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那一點光亮無法照亮整個院子。
秦含璋扶住蘇淺淺,他習慣了在夜裡視物,並不覺得有什麼障礙。
二狗先進了房:“爹,我請了蘇公子,他能給我娘治病……或是給我們拿治病的銀子……”
蘇淺淺和秦含璋跟著走進去。
小屋裡可謂家徒四壁,只有一張殘破的床和一張斷腿木桌,用一根木棍捆上支撐著,桌上放著幾只豁口碗,地上小爐子沒蓋的陶壺燒著水,房裡充斥著草藥混雜著酸腐的氣息,讓人喘不過氣。
一位臉色蠟黃雙頰塌陷的婦人半倚在床上,不停地張口喘息嘴唇青紫,旁邊蹲在地上的中年漢子愁眉緊鎖,看見進來的人慌忙站起來不知所措。
“二狗,你用什麼換……換銀子?娘……娘不治!”婦人斷斷續續說道,用力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