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沒有發現,陳林渾身都在顫抖,根本不敢抬頭,堂下的朱六發張著嘴說不出話。
“乾德十六年壬午月戊午日已未時,陳林在自家宅子裡收下週木成三千兩銀,還是那套說辭,當時陳家小廝染青誤闖進去送茶,還被陳林打了一記耳光。
次月和隔月,周木成都收到了利錢各三百兩,他欣喜若狂,四處張羅銀錢想再多投入些,但是那些親戚從他妻子那裡套出話,不肯借給他銀子,反而自已找上陳林,自投羅網。
到了第三月周木成便被陳林拒之門外,乙酉月癸巳日他吵鬧起來,陳林將他誆到野外無人之處,一群蒙面人打得他連連求饒,從此忍氣吞聲還要替陳林遮掩。”
蘇淺淺不理會盧珺的嘲諷,繼續平淡無波地說道。
“青天大老爺顯靈啦!”堂下的周木成淚流滿面,跪下頻頻磕頭。
“同是乾德十六年,甲申月癸亥日,陳林在鄭林喜鐵匠鋪裡,收了鄭林喜一千五百兩銀。
這是鄭林喜給自已攢的棺材本,因他接連三次娶妻皆新婚病死,之後無人敢嫁。
已過不惑的鄭林喜,唯恐到了做不動鐵匠活計時,沒有人看顧他,鄭林喜被陳林說動,靠著利錢每個月也有一百多兩,認一個徒弟做義子,待他百年後義子拿走他存下的本金。
可是鄭林喜也同樣拿了兩個月三百兩利錢,在那契書上按了手印,便再不見陳林登門,尋他時只說投錢進的貨物遇上風浪落入水中,本金全都蝕進去了,這一句倒是和劉淄說與方友安的如出一轍。”
堂下傳來中年男子的哭聲,雖然聲音不大盡力隱忍,反而讓人更加心酸。
這時不僅是堂下的鄭林喜一面哭一面跪著磕頭,方友安也給蘇淺淺磕頭:“青天吶,終於得見天日了,方友安就算百死也心甘了,找到萬物生財會的會主會首,為我們申冤哪大人!”
“乾德十七年……”蘇淺淺不理瑟瑟發抖的陳林,還有已經沉默無言只是死死盯著她的盧珺,繼續說下去……
【這只是一個開始,要速戰速決。】
蘇淺淺和系統說道,只想用最粗暴的方式,直接迎上盧璟,她脖子上的傷痕,秦含璋肩頭的刀傷,她的三萬兩銀子,都要做個了斷。
“陳林,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若是你有不服,便傳喚當時的小廝,茶樓的茶博士,你去鐵匠鋪乘的驢車,車夫叫做張三牛。”
“不可能,不可能……鬼,你是鬼,不可能……”陳林驚恐地喃喃跪行向後,被旁邊衙役用手中殺威棒擋住,嚇得抖成一團。
“啪!”莊大人再一次拍響驚堂木,眼裡皆是不掩飾的得意:
“陳林,還不從實招來?蘇大人早已經將此案查得清楚明白,莫要想著矇混過去,難道定要大型伺候,受些皮肉之苦,再招認嗎?”
“小人願招,是小人騙了他們的錢財,如今已揮霍殆盡,要殺要剮任由大人處置。”
陳林面如死灰,哆嗦著認罪,但是卻絕口不提會主和會首。
“陳林,你不過是萬物生財會的分會主,只要供認了會主是何人,你的刑罰自會減輕,說,會主是何人,如今在何處?”
莊大人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