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為什麼,睡了片刻就醒了,總覺得缺點什麼,手裡空落落的,翻來覆去地折騰,困得不停打呵欠淌出淚,可就是睡不著,直到醜時才迷迷糊糊睡了。
卯初,蘇淺淺頂著黑眼圈,被蘇木扶起來,閉著眼攙進淨房洗漱淨手,又閉著眼攙出來用膳。
坐在膳廳同樣一對黑眼圈的秦含璋,看著蘇淺淺睜不開眼的樣子,心裡不由好笑,唇角忍不住上揚,將桌邊的錦凳往自已身邊拉一拉,讓蘇淺淺坐下。
蘇淺淺努力挑開眼皮,隨即歪著腦袋靠在秦含璋肩上又閉上眼睛,因為穿著月白色中單,頭上綰了圓髻插著玉簪,就像貪睡不想去學堂的小書生,靠在兄長肩頭耍賴。
丫頭們忍不住偷笑。
秦含璋嘆口氣,再不用膳去上朝都遲了,只好點一點蘇淺淺的額頭:“清醒些,大理寺的案子,你想讓那隻狼爪縮回去嗎?”
“嗯?不行,剁了狼爪!”蘇淺淺忽然睜開眼睛支楞起腦袋,用手為刀比劃著。
“辦完這樁案子,尋個機會便退出來,做這個官著實辛苦。”秦含璋給她盛了一碗粥,眼裡有幾分心疼。
“是,上班……好辛苦……”蘇淺淺嘟囔著喝粥,秦含璋沒有聽清她說什麼,給她夾了一片漬冬筍配粥吃。
用了早膳二人各自出門,蘇淺淺帶著雪柯巔峰直奔大理寺,如今巔峰就是“蘇潛”的標誌,只要它出現,大家都會尋找小蘇大人,無論去哪裡都無人阻攔。
巔峰蹦躂著進了大理寺的門,雪柯擔心它亂跑出事,緊緊追著它,它就嘚瑟得更歡了,遛得雪柯扶著柱子喘氣。
“你是想去參觀狗肉鋪麼?”蘇淺淺涼涼一句,巔峰就像被唸了什麼符咒,收起搖擺的大尾巴,屁顛地跟在蘇淺淺身後,乖得不像同一只巔峰。
在後堂,蘇淺淺同莊大人把所有的證據重新梳理一遍,審案的節奏莊大人十分有經驗,剩下來的就要看如何牽出那隻狼爪。
這樁案子看似普通的殺人案,但是大理寺的大堂外,已經被圍得水洩不通,就連蘇二夫人也戴著帷帽,站在人群裡伸頭向堂上張望。
面容憔悴的方友安被帶上大堂。
“方友安,你為何殺死劉淄,從實招來。”莊大人在做了例行問詢後,直接切入主題。
“大人,小人若非走投無路,好好的做著生意,怎會行兇殺人?
劉淄他藉著萬物生財會,誘騙小人將萬兩白銀入股,那是小人全部積蓄,還有許多借貸的銀子,他說沒了便沒了。
小人討要卻打斷了小人長子的腿,讓我的錦盛就那麼鬱郁而終,錦盛娘撇下小人和年幼的孩兒,懸梁自盡,大人,劉淄他不該死麼?”
方友安說起劉淄毫無悔意,仍然是切齒之恨。
“方友安,是何人打斷了你長子的腿?”莊大人問道。
“那劉淄說,是萬物生財會的會主,小人在夜裡只看見了他的背影,不過揮一揮手,我兒,我兒……”
方友安想起當時情形,說不下去掩面而泣,手上鐐銬叮當作響。
“你說劉淄,是萬物生財會的分會主,本官經查問,已經有七人被如你這般的會眾提告,將他們帶上堂來!”
莊大人威嚴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