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接過來開啟了看,蘇淺淺想了想吩咐車夫出城,去郊外的落霞山別院。
蘇淺淺還是第一次來別院,從前秦家人偶爾有去別院消暑的,原主也都是留在府裡操持庶務,從未跟著同行,那幾日在府裡反倒自在些。
一個時辰後到別院,知道是武寧侯夫人到了,別院的管事趕緊出來相迎,吩咐婆子們立刻收拾客堂燒上火盆,準備茶水吃食。
蘇淺淺待房裡安置好了,命下人們都去前院候著,不必留在後院服侍,只有雪柯和蘇醒在門前等候,如果有人來就放行。
不過半刻鐘,一名蒙面黑衣人翻牆而入,院中家丁和兩名侍衛上前攔住,雪柯上前示意請他進去。
蘇淺淺站在客堂看畫,聽到聲音回頭,笑著說道:
“陶長史好功夫,竟然能隨意在西京鬧市射箭,還能翻牆尋到我,若不是斷了一條手臂,定然是大梁人的好助力。”
黑衣人拉下面上黑布,露出陶煥從無表情的臉,坐到梨花木圈椅上,抬頭看著蘇淺淺:
“武寧候夫人好膽量,不知是何人送信,也敢單槍匹馬赴約,就算是在你這武寧候府別院,陶某既來得,便有脫身之法,是夫人膽大還是魯莽?”
“陶長史,匹夫之勇何嘗不是勇,就算長史多年苦練,左手運筆還是能看出痕跡,只有這一點就夠了,剩下來的就搏一搏,武力不夠腦子來湊,事事有風險,三分運氣七分膽!”
蘇淺淺也坐下,示意陶長史喝茶。
“難怪平郡王對蘇公子念念不忘,武寧候夫人確是非尋常女子可比,武寧侯府從來女子不輸男兒,所以,陶某才來與夫人做一筆交易。”
陶長史一隻手撣了撣腿上一點灰塵,淡然說道。
“願聞其詳。”蘇淺淺拿起茶盞啜了一口。
“陶某願以所知,換武寧候夫人能夠伸進六部之手,查清當年須彌山一役真相。”陶煥神情依舊平淡。
“倒是陶長史大膽了,你可知你此行等同背叛大梁,若是我洩露出去,你怕是隻能把命留在這裡了,同樣的我要以身家性命賭上去,陶長史怎知我願意交換?”蘇淺淺挑眉問道。
“武寧候夫人定然知道,九年前北疆須彌山一場戰事,大齊除了武寧候府,還有三萬多將士埋骨他鄉,那些人都是陶某的兄弟同袍。”
陶煥說到這裡,伸出左手去拿茶盞,蘇淺淺瞥見那茶水暈開層層波紋。
“當年陶某曾是武寧侯軍中斥候營統領,深秋時節武寧侯與世子爺和二公子,將大梁人壓制在須彌山以北,以此山為界不敢踏出半步,並答應送降書納貢平息幹戈。
將士們都打點好了行囊,日夜盼著凱旋還朝,可是那日忽然京中來人傳令,不久後侯爺將我叫到帳中,沉吟良久命我帶領一部分斥候營兄弟入須彌山查探,可有小部大梁人擄走大齊人。
我追問何處得的訊息,擄走的大齊人是什麼人,侯爺去不再多言,我只能帶著兄弟們趁夜潛伏進山。
可是就在第二日一早,我們無功而返想要回營複命,卻聽見大齊的軍鼓號角之聲,整個軍營傾巢出動進入須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