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人說道,喚了師爺帶著捕頭,拿上他的令牌去牢房提人。
兩人正分析著案情,師爺把人帶到了,吳文才進來跪在地上,見過莊大人後便一言不發起身。
蘇淺淺看這人倒像個文弱書生,不像投機鑽營的掮客。
“吳文才,你說只是向方友安借了銀子周轉,這筆銀子作何用途?”莊大人冷聲問道。
“回大人,小民的母親常年需用藥,那一次郎中開的方子裡有十分昂貴的藥材,小民一時拿不出那許多銀子,便四處借貸。
小民曾在方友安的鋪子買過木器,這才豁出麵皮去借了銀子,只是這還不曾到期限,就無端把小民抓來,還說什麼賣官,小民自已還沒做得官,哪有官賣與他?”
吳文才這一開口,蘇淺淺看出來了,此人可不是簡單的市井小民,邏輯清楚直指核心,而且十分冷靜沉著,絲毫不會被莊大人的官威震懾。
“吳文才,你的母親患的是什麼病?”蘇淺淺問道。
“小民母親……患的是頭疾。”吳文才愣了一下,沒想到蘇淺淺會忽然轉到這裡。
“你家中兄弟姊妹幾個?”蘇淺淺又問,完全沒有一點邏輯。
“小民家中……”吳文才回答得遲緩了許多。
莊大人也被蘇淺淺問蒙了:這和本案有關嗎?
蘇淺淺:又不是法庭,為啥要和本案有關!
【吳文才本是六年前參加過院試得了秀才,之後鄉試不中,家中為了讓他到書院讀書,全家人省吃儉用,他母親患了病也不捨得花銀子醫治,三年前科考他本是胸有成竹,結果卻還是名落孫山,而與他一起參加考試,平日成績不如他的一位縣官之子,卻榜上有名。
一次意外的機會,他知道那位縣官之子是用了他的考卷上榜,而他的名字和縣官之子調換了。
他也曾去縣衙告狀,被打了一頓板子,寫了舉告書信放在舉報匣,自然也是石沉大海,後來又聽聞有人買官上任,他便燒了所有的書來了京城,專門做掮客生意,不久後搭上了戶部郎中盧璟的一名親隨,攀上了盧璟。】
系統終於抽絲剝繭,查出吳文才的底細。
正聽著蘇淺淺詢問的吳文才如遭雷擊,再沒有之前的鎮定,可是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果然是盧璟,這一次,務必要剁下他的爪子!】蘇淺淺心中冷冷說道。
莊大人也是震驚,他沒想到竟然是長公主之子盧璟,平日裡溫文儒雅,和他的父親一樣好脾氣又潔身自愛,卻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吳文才,你可認識馮志高?”蘇淺淺忽然問。
馮志高正是盧璟的那名親隨。
“小民……小民……”吳文才囁嚅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以為天道不公,任貪官汙吏橫行,那他何必守著無用的清白,幹脆也做一隻髒手,賺銀子給母親治病,給家中妻兒掙個豐衣足食。
“吳文才,所謂清者自清,你做下的事必有蛛絲馬跡,不是靠著守口如瓶便能躲過去的,落進了泥潭當思回頭是岸,難道真的要成千夫所指,令你的母親為你蒙羞?”
蘇淺淺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