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卻是個孝子,每日無論在哪裡睡,總會先去給爹孃請安,當年梁荀若是知道他這個習慣,可能就抓到他了。】
【如今他的孝心就要變成殺他爹孃的刀,比那不孝的還要殘忍。】蘇淺淺心裡說道。
“付志興!你這無恥的商賈,作惡多端還要栽贓於老夫!
三位大人,老夫為官多年一向恪盡職守,顧雲清一案當時是米大人親自審理,人證物證具在,之後也是由刑部核準的,為何如今要將此案推到老夫身上?”
張魁年說得悲憤,聲淚俱下,看起來就像真的受了冤枉。
“張魁年!你這賊子!枉我父對你提攜,知你所做之事還曾勸告,我那時尚年幼,還是找到了當年服侍我娘親的嬤嬤,才知曉內情。
我恨不得對你飲血啖肉,以報戕害我雙親之仇,你且收了淚,莫髒了這幹淨地界,待你受死之日,我定燃放三日煙花爆竹為你送行,你可要行得慢些,閻王殿上再與你分說!”
韶華夫人霍然轉過頭,雙目赤紅充血,那樣如仙子般出塵的人,此時形如鬼魅,咬著牙說出一番話,彷彿要將張魁年一寸寸咬斷。
“莫要咆哮公堂!”賀連笙一拍驚堂木,厲聲呵斥。
“韶華夫人,你既為教坊司罪奴,得恩典還了良籍就該安守本分,刑部稽核定案若想重審,平民需受五十板子,梁荀為公主府總管可免刑罰,你卻還未領刑,若你退出舉告,此刑可免,若不然……”
賀連笙沉聲說道,看著韶華夫人眸光陰沉。
“大人!韶華她不必受刑,只有我一人舉告……”梁荀急忙開口。
“不可,為人子女豈可因懼受刑便退而自保,民婦願受刑。”韶華夫人淡然說道,就向大堂下受杖刑的長凳走過去。
“賀大人,韶華本為梁荀之妹,聯名舉告或可不受民告官之刑。”莊士昭蹙眉說道。
“莊大人,此次聯名舉告一案並非首開先河,從前民告官亦要受杖刑,為何韶華夫人可免?”賀連笙的表情嚴肅不徇私情。
【韶華夫人知道的一部分證人,若是捱了打便不能與之當堂對質,賀連笙這分明是受人之託,就他也配做禦史中丞!
而且舉告人如果受刑死了或是重傷,案子也得延期審理,他這是憋著壞呢!】
系統這時候憤憤說道。
蘇淺淺對於韶華夫人固然有同情,可是也因為她的不擇手段對她並不贊賞,把武寧侯府拖下水的舉動雖然聰明,但對於武寧侯府的人來說,何其無辜,所以淡然地看事態發展。
這件事確實是模稜兩可,無論按照哪一方執行都有道理,所以尹尚書此時也是蹙眉無法阻攔。
但是他亦知道如果韶華夫人出事,這案子便要暫緩審理,可是夜長夢多,這些證人在西京一日,他便要寢食難安一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韶華夫人此時已經走到刑凳旁邊,神情平靜地伏上去,大堂上米梓雍和張魁年都悄悄鬆了一口氣。
“且慢!太後懿旨!”一道急切的聲音從堂下傳來,大堂上的大人們倏然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