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更是蒼白了臉,就要去拉秦勉檢視。
“大嫂,我學過一些解毒的法子,只是人多不便施行,你和二嫂且隨祖母與母親到外面稍坐,待我試試可有效果,若是不行再延請朱太醫。”
賀氏猶豫地點點頭,辛氏攙著,一步三回頭地和太夫人與杜氏一起到外間。
用驗毒符驗過,只有口唇那裡沾染了促眠的藥,不足以讓人沉睡,不過秦勉還服了讓脈搏遲緩的藥物,也算心思縝密。
“勉哥兒,如今這裡沒有旁人,不妨和嬸娘說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蘇淺淺坐下來,和聲細語地問。
秦勉人雖然沒動,放在床邊的手指不由自主勾了一下,眼睫也隨著微微抖動。
“雖說你的父親在你幼時便戰死沙場,可是你比勵哥兒要幸運許多,你生下時還有父親抱著,蹣跚學步時你的父親也曾在前方引領,你可知勵哥兒會多麼羨慕你?”
“你是秦家嫡長孫,本應承襲秦家祖訓,剛直不阿良善豁達,可是竟然做出誣陷兄弟的事情,讓你的母親得知了情何以堪?”
蘇淺淺話說得和煦。
【小兔崽子,我要不是手疼,就把你扯起來扒了褲子,一頓大巴掌拍下去,管教你十天半個月自已要求站著思過!
說到底就是慣得你,每個人都照顧你的情緒,沒爹的孩子高看一眼,結果你便恃寵而驕,做錯了事還不知悔改,變著法子找存在感,誰給你的臉作天作地!】
蘇淺淺心裡卻在破口大罵。
外面秦家的三代夫人面面相覷,秦太夫人忍不住捂著口偷笑:這是真正的口是心非。
“勉哥兒,不要再裝了,我知道你不是昏睡,口唇邊的藥能騙過府醫,卻不能騙過你自已,秦家人從沒有陷害人的心思,你為何會這麼做?”
秦勉的手指不由得抽動一下,眼睫也抖動得更劇烈,忽然翻身坐起,雙眼通紅恨恨瞪著蘇淺淺:
“是你說的,將來三叔之子才是嫡長孫,而我是武寧侯世子遺孤,身份微妙,是你說家裡的孩子有善有惡,而我對母親教誨置之不理,信任甄娘子,我就是那個心念惡毒的逆子!
既如此,我就要讓你知道,勵哥兒也會做錯事,我們都是一樣的!我要看太祖母和祖母,是否真的不顧我的死活,恨不得看我死了才安心……”
“你怎麼會……”蘇淺淺嘴上還和善,心裡想的是:【你個混蛋熊孩子,真想大嘴巴抽你!】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響起,蘇淺淺懵逼地看著一陣風一樣進來的賀氏,看著被打得懵逼的秦勉。
“娘,你打我……”秦勉委屈又震驚,他長這麼大還沒被人打過耳光,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我打的就是你!你嬸娘煞費苦心救回你,若是真的那麼想,不去追你豈不省事?
不過是激將法讓甄娘子反其道而行,沒想到你竟然如此魯鈍,把那些話當真!”
賀氏氣得臉煞白,指著秦勉的手指都在顫抖,妥妥一位被熊孩子暴擊的老母親。
“你三嬸娘回來後讓我對你解釋,我還認為是她多慮,便沒有對你多說,就這點道理你怎麼會想不明白?你娘就是這樣教你做人的?”
“娘,兒子害怕……”秦勉委屈地哭出來,這時候像一個孩子了。
“秦家人不養孬種!我只恨心疼你們兄妹無父,唯恐再受武將的辛苦,這才讓你習文讀書,沒想到書都讀到狗肚子去了!把陰私算計卻學了個齊整!”
賀氏收回手,平靜下來,冷漠地看著秦勉:“自今日起,我便沒有你這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