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便說，“你叫柳南時。是問柳山莊的三公子，也是天行道河州分道的玄衣衛長。”
柳南時繼續比劃，“我為什麼在這兒？這是哪裡？”
幸好柳南時聞竅尚可，所以沈九解釋他完全能明白，“這是大隱山我定的洞棧，玄武大會之後，我們分道揚鑣，再度相遇，你受重傷，我撿到你的時候你昏迷不醒，所以就將你留在這裡療傷。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感覺好像.....失去了記憶。”
柳南時捂著腦袋，似乎有點痛苦。沈九攔著他，“在身體還沒有徹底恢複之前，不要去想，別擔心，你既然活下來，往後都會好起來的。”
柳南時的眉頭漸漸舒展，他沒什麼表情，情緒在此刻趨於冷靜，比劃道，“你是醫修？”
“算半個吧。我學得挺雜，”沈九強顏歡笑，“主要修相術。”
她笑著，眼裡泛起淚花。柳南時下意識的伸手去擦，快要靠近沈九的臉頰時，突然停住，比劃道，“你怎麼哭了？”
沈九看得懂，便說，“看到你撿回一條命，喜極而泣，讓你見笑。”
沈九轉過身去把眼淚擦了，她最近真的有點脆弱，且十分感性，在經歷了這樣大的變故之後，時常不知所措。
她需要調整自己，才能更好的適應現在的情形。
“你救了我。”柳南時比劃，“謝謝你，來日你若有困難，某定萬死不辭。”
沈九隻覺得內疚，柳南時有今天，間接和她脫不了關系。但她不知道該怎樣說出口。
還有那些玄衣衛以及其他玄門修士，她跟姬水鏡經過長達一上午的交涉，姬水鏡終於同意放人。而這些奄奄一息的玄衣衛，甚至包括幾個大宗師，本是姬水鏡拿來做實驗的。如果他們死了，她就會將她們操作成她想要的成品。以修士的形態存在這個世上，但已經不是真正的有靈氣的生物體。她的研發，已經到了很高階的地步。
饒是如此，姬水鏡也非常看好她，“紫寧，你是我最得意的學生。從來都是。你只是不敢邁出拿人修做實驗的第一步，你在這裡的道德感困住了你，否則你會擁有比我更大的成就，而我們母星的族人，也會更早更安全的抵達這裡。”
沈九不言，她沒有老師說的那樣厲害，如果有，她也不想那麼厲害。那可是活生生的人。
姬水鏡卻不以為然，“人是會變的，只是你還沒有被逼到這個份上。”
她將王知政叫來，當著沈九的面說，“你見過煉虛境的修士嗎？他就是。”
沈九說早前就已知曉，“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煉虛境的修士。”
姬水鏡便笑道，“這是我目前唯一成功的人修作品。而今萬事俱備，很快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沈九目瞪口呆，察覺失態，很快恢複自然，對姬水鏡甘拜下風，“還請老師不吝賜教。”
“原來的王知政可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從前的那些狗屁倒灶的垃圾事我就不說了，人的確有靈根天賦，又是個八面玲瓏的，早年靠著投機鑽營，在仙盟謀到特使的位置。也是機緣巧合，我出秘境探尋機會，叫他碰上了。哎，這個油膩的男人啊……，反正中間過程也是一言難盡。總之，我廢了很多仿生修士，才將他制服，再將他困住，趁他還活著，扒開了他的腦殼。”
沈九：“.......”
“接下來，就是我們都熟悉的生物智慧領域。但你要知道，我不止扒過這一個人，凡是遇上不順眼的，我都扒。但只有他成功地活下來，給我提供了相當有力的實驗資料。生物體只有在活著的時候進行相應的改造，才能使你想要的成果最大化。”
沈九問，“他記得以前的事情嗎？”
“記得，但不是全部。”姬水鏡道，“我改造了他，且不止一次。他現在也可以不用靈氣驅動修行，從而維持現狀。那些東西都是外在的，和你那些仿生甲一樣，某種程度上都屬於必要的偽裝。區別是，真人改甲，誰也看不出來。但你那些仿生甲，什麼春夏秋冬風花雪月的，到王知政這個境界的就能看明白。你該慶幸，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真正的至高境修士了。否則的話，你那些甲無論多高階，都會被毀滅。而王知政，從他腦骨被扒開那一刻起，他只忠於我。他在大隱山時，察覺你在背後搞的那些動作，及時做了彙報，然後我們就一起等待你的到來。”
沈九道：“.....老師，只能說這是我的僥幸。”
姬水鏡道，“水牢裡的玄衣衛，都將是我的實驗物件。你明白嗎？我需要更多像王知政這樣的靈根智慧人，為我們四處奔走，光明正大的，收集凝固這世間上所有的靈氣。而你該跟在我身邊，我們一起努力，製造更多的靈根智慧出來。”
“老師，所以得趁活著才能改造嗎？為什麼不等他們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