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封緒掐上柳南星脖子的時候就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手上的勁兒稍微鬆了些,但柳南星此刻雙眼猩紅,恨不能將他的手直接掰斷。
柳南星胸口劇烈起伏,沈九雙手搭在他胳膊上,安撫他,“先冷靜一下,聽聽他們怎麼解釋。”
柳南星氣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芝山已經起來了,面色慚愧,將劍拔弩張的父子倆拉開,跟沈九巴巴的說,“九啊,我跟你公公只是......普通的修煉......你信嗎?”
沈九很淡定,“你要是我,你信嗎?”
沈芝山“......”。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氣氛僵硬,殺氣蔓延。
沈芝山運氣開啟洞門,想趁機溜走,被沈九一把拽住,反正不能讓她跑了,於是說道,“好吧我信,你要不再給柳南星解釋解釋?”
洞棧的大門本來敞開著,突然間合上,明明在場幾人,誰也沒有出手。
這是一種無形的警告,來自躲在暗處的猴還有窗戶底下的鳥。它們總在關鍵時刻替沈九出手,不然憑她是沒有辦法掣肘高手的。
沈九平靜的看著兩個老登,“都坐下吧,來都來了,哪有那麼容易出去呢?”
柳封緒≈沈芝山:“......”
於是四個人坐下來。柳南星還不能接受這件事情,情緒激蕩劇烈。沈九無奈,一直拉著他的手,給於無聲的,溫柔的安慰。
氣氛更加詭異。沈九先開口,“原本聽聞柳公受傷,特來看望。”
“你聽誰說的?”柳公不悅,他受傷這件事情,並沒有多少人清楚。除非....
“今天在比試大會的現場聽人說的。”沈九張口就來,“說柳公和朋友出門喝酒,半道遇到劫匪,劫匪不敵,跑了。玄武大會期間出了這樣的事情,柳公該上告仙盟,至少可以同四處巡防的玄衣衛講一講。”
柳封緒面無表情,不認同沈九的建議,“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沈九不語。不宣揚,那心裡就是有鬼。
沈芝山卻很驚訝,“柳公你受傷了?”
柳公搖頭,“微不足道的小傷而已。”
沈九當場拆穿,“不是小傷。若是小傷,怎麼可能叫姑姑來這種靈氣充足的地方合修?透過合修神不知鬼不覺轉移內傷給對方,這功法叫什麼來著?.....移花接木?......修嫁衣?.....還是挪山填海?我孤陋寡聞,只曉得這幾種是稀有的合修功法。聽說合修以後,女修會承擔男修的內傷,一開始不明顯,過幾日便力不從心,修為遞減。”
沈九看著柳封緒,對沈芝山說,“哎呀,我就說柳公修為這麼高,原來是有這麼好的血包......額不,....是機緣。真難為你騙我姑姑這麼久,搞得我姑姑一個本有修行天賦的人,愣是不自信,幾十年如一日修為一點也不曾增進,那些靈丹妙藥吃了不少,卻也只能維持現有水平。原來給人當爐.....墊腳石呢。”
沈芝山懵了,都還沒反應過來。
沈九又問,“姑姑,你扶柳公青雲志,柳公可贈你萬兩金?”
沈芝山那個表情,五花八門的。痛心,悔恨,一時間全湧在臉上了,當場爆發,一巴掌朝柳封緒扇過去,卻撲空了。
沈芝山氣急敗壞,“柳封緒!——我就說......就說.......!”
沈九對兩個人的私情沒興趣,只覺得會錯過什麼,這才跑來詐他們,希望柳公能說出有關婚事和先宗主的真相。
沈九又道,“柳公好手段,短短十數年便修到元嬰境,單憑我姑姑一人,不足為你做後盾,哎,透過合修轉移內傷,透過合修吸取她人靈息為己所用,你這人緣真不是蓋的。”
之前就聽猴說柳公的妻子柳夫人至今是個庸碌無為的練氣境初階,又生下這麼多孩子,想必被柳公吸血而不自知,往後餘生也全賴著柳公了。
所以呢,柳封緒為何苦苦隱瞞自己的境界?是擔心暴露之後,旁人會批判他修行不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