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越發頭大:猴啊,指環出問題了。我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很複雜,會越來越複雜。
猴摸摸沈九的腦袋:那就先別想。不要皺眉,走,我們一起曬曬太陽。
沈九說好。吃完飯,兩個上閣樓頂上曬太陽看景,灰雀在樹上棲息之後精神飽滿,飛過來落在她的肩膀上,嘰嘰喳喳的,和猴交流,沈九就在一旁聽著。
她和這幾個靈寵,都能無障礙溝通。猴和灰雀都比較擔心她,“怎麼瞧著這樣疲憊?要不回延川休息休息,出來也好幾天了。”
沈九還沒想好,“不著急的。柳南時的靈石還沒還完呢,就這麼跑了,不太厚道。”
“只有你不想還的,哪有你還不上的。”灰雀嘰喳,“就一句話的事情,你若點頭,我和猴給你去辦,或者讓家裡的鼠去跑跑,它最近沒動,懶到骨頭都生鏽。”
“我也想一下子還幹淨。可天道不允啊。”沈九哀嘆,“鳥,猴,我太難了。”
“是咱們過分小心,”猴說,“這些年你夠憋屈了,忍著讓著,沒成想好好的人,說昏就昏過去。若真有那不仁不義的天道,又何須對它客氣?”
沈九心情複雜。她昨夜裡昏過去,系統來找她了。看來做夢的確是她和系統見面的方式。
那會兒她正渾身疼的厲害,感覺猴拉著她的手,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突然間系統就跳出來了,指著她道,“先說好!不許再像上次那樣打罵我,不然我可就不管你了!”
她還挺詫異的,“原來上次在問柳山莊出現的真是你,我還以為做夢呢。早知道就該多抽你幾個耳刮子,什麼玩意兒,把宿主扔下就不管了,不負責任這筆賬我早晚要討回來!”
系統嗚呼哀哉,“你命都快沒了,跟誰討去?”
“怎麼說話呢?”沈九瞪系統一眼,“我不過是情感值低了點,活的且好著呢。”
系統苦口婆心,也是給氣得不行,“大姐,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就說你不要隨便入因果,收完情感值立馬能回來。好心好意的勸你,結果你.......你一待就是十多年!你這具軀體的命數都沒你待的時間長!每個時空有每個時空的執行規則和秩序,你再不想辦法返回,等軀體崩壞,沒有容器承載的魂識就跟海的女兒一樣,最終化成一堆泡沫,不不不,你會化成空氣裡看不見摸不著的超微粒,風不用吹你就散幹淨了,連無根的孤魂野鬼都不如。”
“所以我們那個世界的意識能量體,也就是這個世界的魂識,就沒有辦法和這個時空的軀體長期相容,互相成就對麼?”沈九氣不打一出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這不是......忙.....嘛,我想著以你這學識水平,肯定能想到的嘛,也肯定早早能回去,”系統的臉擠在一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誰知道......耽擱到了現在。我的老天爺,收集感情值能有多難?又沒讓你只收一個人的情感,這個時空千千萬萬人,你但凡出去笑一笑,多交交朋友,少惹是非,你不就......”
沈九靜靜地看著系統,盡量壓著快要失控的情緒,“你不覺得很矛盾麼?我出去笑一笑,出去交朋友,就已經介入因果了,一旦入了這個時空的能量磁場,無論我行為如何,這世間的一切都將與我産生關聯。我不介入因果,因果照樣介入我,改便執行秩序我就是個死。我聽你的勸,低調的茍著,哪兒也不去,卻收不到感情值,等到軀體因無法相容而崩壞,我照樣是個死,所以你告訴我,是哪個王八羔子想出來的毒招,想把我困死在這裡,回不去的?”
系統:“.......”
沈九一看那心虛樣肺都快氣炸了,哪裡還忍得住,“你也配做系統?你就是個時空賤諜加賤貨吧?!”
系統:“......”
“穿越時空,有系統卻沒有外掛,關鍵時刻從未出現過,你算哪門子系統?”沈九道,“還裝模作樣關心,不過是來看看我死了沒!然後好回去給你的幕後boss彙報,順便好心好意給死路一條的我溫馨提示,完善你作為系統的角色,使我不必懷疑,不做抵抗,從而認了這倒黴的所謂的命數!”
沈九說完,不等對面反應,揪住系統抬手就是幾個耳刮子,打的系統暈頭轉向,再趁勢按倒,照著系統腦門就是幾拳,完了還不解氣,又狠狠地踩上幾腳。“你裝哪門子系統!你裝什麼大尾巴狼!是誰叫你這麼坑我的?!還不快說!”
系統鼻青臉腫一通哀嚎,趁著沈九不注意咻的一下消失不見。
沈九還想問關於資料指環的問題,還想問很多的問題,結果給打得一溜煙消失了。只好站起身,連吼帶叫,然後驚醒。
再然後,就看見守在床邊的柳南時。
而現在,柳南時接到訊息離開了,她坐在樓頂上,看晴空暖陽下,波光粼粼,千帆破浪,一路奔流向天際。
如果這不是一場陰謀,生活該有多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