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政委嚴令不準任何人再給他倆口子做佈置了,在此事調查清楚之前,賀衍臥室的床單被子不許晾曬,不許準備選單,不許給他們新添置物品。
搞得彭若竹意見很大,有什麼可調查的?幾張照片就不問青紅皂白了。
父子不和就算了,現在連剛進門的小蘇都苛刻,就不怕老四更加和他反目成仇。這幾天彭老師都抱著寶貝孫子賀昀,跟總政委劃線而居了。
大哥賀軍和陳雪想了想,便問徐麗打聽了一些細節,都不認為小蘇會是那樣的人。
二妹賀涵在部隊醫院當主任醫生,做醫生久了那眼神都厲害,啥樣的人都逃不過她一雙火眼金睛,賀涵相中的人哪能出錯?
再則說,以老四賀衍的縝密心思,如果小蘇姑娘是那種吃裡扒外不著調的,賀衍怎能輕易被迷惑?沒準真是誰在暗中故意攪和是非!
陳雪就讓徐麗打來電話,先給蘇麥麥通個氣,順便把事情問個清楚。這才有了今天一番通話。
見蘇麥麥對此毫不知情,徐麗就把幾張照片的場景都形容了一下。三張看起來像是演練背景,在伊坤外面的戈壁上拍的;另一張則是六旅的食堂門口拍的。
蘇麥麥聽得狐疑起來,這樣看來,拍照的人一定是在六旅了。
她便冷靜地問道:“你們六旅平時都有哪些單位用相機呢?”
參加軍事演練這種重要級別的活動,必須由單位批準使用相機,不允許個人隨意帶相機拍照。那麼,如果能定位到有許可權使用相機的單位,找到挑事者的目標範圍就縮小了。
徐麗想了想,回答說:“一般情況下,就你們報社的駐派記者有,各團各營平時的演練照片都由記者負責攝影存檔……還有就是我們衛生所,在給傷員處理過程中,也會拍一些素材做為案例分析,最佳化處理經驗等等。其餘的就不太瞭解了。”
“對了,這次我們衛生所的膠卷還丟了一卷呢,也不知道是在演練過程掉的,還是事後掉的,頂重要的一卷。所長開會讓我們後天必須找回來,不然護士長和我們全體護士都要記過失寫檢討。本來還以為年底能評個優,竟然出這樣的岔子。”徐麗又抱怨到。
她是衛生所先進標兵,平時工作勤奮上進,對評優十分看重。
蘇麥麥忽然想到了邱小芳,實在因邱小芳昨天剛剛招惹過她,還莫名其妙地說出那一番“以色侍人”“嘚瑟不了多久”之類尖酸刻薄的話。
不過邱小芳和徐麗關系尚可,在沒調查清楚前,有些話蘇麥麥不方便直言。
她就旁側敲擊地說道:“我和陸韜那天去基地採訪,先去了趟十一旅,還和賀衍一塊吃過午飯,拍了合照,但唯獨和陸韜沒拍過。後來到了六旅,聽說你請假了,也沒見著你,你們護士班都有誰參加演練呀?”
徐麗念出了幾個護士的名字:“那天孟姐和我剛好都請假了,我去考個試,邱小芳和小嚴臨時過來頂的班。如果我在的話,現在還能幫你澄清一下,早知道硬撐著忍忍了,沒準也就不會丟失膠卷。”
果然有邱小芳!
但這種照片不好在部隊裡洗,想要洗出來,只能拿著膠卷外出去洗。
來去取照片挺麻煩,按照連隊的條例,戰士外出到市區都得打報告,去鎮上則不必,而間隔頻繁的外出也不被允許。
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先把照片洗好,混在通訊連統一寄出去,那麼估計是在鎮上洗的。
蘇麥麥寬慰了徐麗幾句,又措辭道:“報社我幾個同事沒有拍照誣陷的動機,先排除掉。對了,你們衛生所的護士裡,誰有老鄉或者熟人在通訊連?還有,最近誰連續去過兩趟鎮上,你知道嗎?”
小蘇嬸子的問題很委婉,但徐麗立時也聽出了引申的含義。既然報社排除,剩下的首要考慮自然就是衛生所了,而且衛生所剛剛也丟失了一卷膠卷,這就更叫人起疑。
沒想到一個電話短短幾分鐘,小蘇嬸子這麼快就能把線索串聯起來。徐麗忽然也覺得有道理,從衛生所的一側辦公窗的方向望過去,正好能看到食堂的大門口。
如果真這樣的話,就不知道是誰如此歹毒了!不僅誣蔑小蘇嬸子清譽,還拖累全體護士小姐妹擔責。
可惡,害得徐麗在老政委的家中,也被三叔說得那麼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