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勇便抱著頭改口說:“賀副團找他三哥換的電視機券,為此送出去了三套收集的蘇聯郵票。今天回來特地開車拐去火車站的寄存處,把送到伊坤的電視機拉回來的。”
賀衍凜眉瞪他:“再多說,下次不允許你踏入家屬區半步。”春宵一刻值千金,還是不打擾人夫妻團聚了。
陳建勇識相地立正:“那小蘇嫂子我就先走了,明天中午來你這蹭飯啊,再給我做頓紅燒肉吃吃。可太好吃了,上回都沒嘗出味道就沒了。”
蘇麥麥笑著應道:“好,這次我多做半斤紅燒肉,再給你來盤可樂雞翅。”
聽得陳建勇東西還沒吃到,嘴裡就已經冒口水了,兩步做三步地出了院子開車離開。
賀衍垂眸,睨看女人耳際絨絨的碎發,問道:“什麼是可做給我吃,次次有吃的喝的都端給陳建勇?”
隱隱的一絲醋意,還有某種霸道的氣宇。
蘇麥麥怎的從未發現大佬還這樣在意啊,她收回目光轉向賀衍,仰頭道:“做出來了,不是大家都吃嘛,哪少得了你的那一口。就是用可樂做的雞翅,明天你就知道了。”
正好前幾天她去市裡買了兩瓶國産的可樂,買這種飲料還要專用的票券,一次不能買更多。
屋裡安靜下來,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了,蘇麥麥就肆無忌憚地盯著賀衍看。出去近半個月,陳建勇的膚色都黑了幾個度,賀衍的看著還是和之前差不多。他雋冷英俊,魁梧體格,衣服和軍帽上還帶著幾分戈壁上的塵土。
蘇麥麥揪著他的衣擺,輕輕地拍掉:“你不是和你家三哥關系不好嗎,怎麼還和他交換郵票?反正你又不在家,何必著急買電視。”
聽二姐賀涵說,賀衍和他在軍用機場工作的三哥賀釗不對付,兩人從小就打架。更小些的時候,他母親彭老師總告誡他要忍讓,等年齡大了點,賀衍就鋒芒相對了。
賀衍任她軟和和地扯著,幾分歉意地淡笑:“你在家,買了是給你看的。我今晚搬桌子,也覺得之前匆忙準備的太簡陋了,再容我到月底,我把家裡佈置得讓你更舒適待著。”
蘇麥麥心裡算賬,嘴上嘟囔:“但那郵票放到以後一定可值錢,得想辦法把它們都要回來才行。”
畢竟以後蘇聯解體了,這三套郵票可就成了絕版郵票,不管是收藏價值或者售價,那都是很了得的。
不過這種話暫時還不能夠說。
賀衍看她這副斤斤算計的樣子,覺得新鮮有趣:“老三打小到大就跟我有仇,換就換了,哪裡還能再要回來?”
但某件事,賀衍記老三一功,若不是賀釗唆使老頭子派大哥二姐來催婚,他可能就錯失蘇麥麥了。他的手在媳婦兒肩後一環,下意識想擁住她。
蘇麥麥勾了勾他的衣領子,臉色泛紅:“你別管,等到休假去了你們家,我自有辦法把東西要回來。”
又問:“今晚回來,什麼時候走?”
賀衍應道:“週日都是休息的,週一物資運到,清點完畢週二早上出發。”
竟然能待上兩天三晚,還以為明兒一早就得走了!蘇麥麥高興地說:“挺晚了,你快去洗洗吧。”
她自己晚飯後沖過涼了,不用洗。賀衍就倒了兩壺開水,兌上一大桶涼水,提去衛生間。
隔壁衛生間裡,馬妹花正在往臉上抹珍珠霜,用小蘇教的方法,額頭,兩頰,鼻子,下巴,眼皮,哪哪都點一撮,然後塗抹均勻。
塗完後,馬妹花就把珍珠霜藏在了櫥櫃裡,外面用一大碗花椒粒擋著。一則廖赴延一般不翻搗廚房,二則他看見花椒就頭疼,肯定不會去挪那個碗。
然後爬上床,跟廖政委說道:“小賀一回來就開始洗澡了,小蘇今晚走路上就在盼著,年輕人真是生活豐富。我跟你說話呢,看啥看?別這麼看我!”
啪,胳膊上打一巴掌。
廖政委吃痛皺眉:“你一到晚上就鬼鬼祟祟幹啥?最近我看你總感覺哪裡不對勁,面板是不是變好了?”
馬妹花大眼瞪他:“誰鬼祟了?老孃年年面板好,以前怎麼不說。趕緊睡,看我我也沒興趣。既然現在不想生孩子了,你當我還稀罕那事?關燈。”
都隔多久沒有了。廖政委心底暗暗升起的念頭,頓時被她吼得藏起來,拉了電燈線便躺下。
賀衍沖完澡回到屋裡,蘇麥麥已經換好睡衣在鋪床了。
又是那一套小圓釦子的純棉碎花睡衣,看得人毫無緣由地心底灼燥。賀衍瞥過去,發現她今晚穿著內衣睡,就曉得她必然還記著上次兩人的親嘴。
只是他驀地一看,竟覺得蘇麥麥更挺更嬌俏了。分明才出去一個多星期,女人的變化怎就能這樣大呢?
蘇麥麥的確穿了讓周杏花做的新式內衣,不過她自己沒去注意有啥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