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秀芬和蘇麥麥對視了一眼,都覺得郭團長的處境堪憂啊。女人只有真打算放下了,才會用這種冷淡空洞的眼神談離婚。
可是不對啊,郭團長明明那麼好一個男人,這整個軍區大院哪家能把所有錢都給媳婦兒花在這些東西上的。除了農村出身,其他真挑不出毛病。
喬秀芬就笑笑說:“我們不是為這事,是有別的事來找你商量。但說起這事兒來也是好奇,李娜你別怪我多嘴問一句,你和郭團過得好好的,怎麼說離婚就離婚了呢?要說過不好平時也沒見你們吵過架、鬥過嘴啊,突然就堅定要離?”
李娜聽得臉色稍赧,她和郭強是吵不起來,一旦吵架郭強那鄉下人出身的,他就啥話不說扛起她扔去了床上,等一番折騰完哪容她剩下力氣說話。
李娜最無語就是這個,想起來就有氣無力且惱火。
李娜眼神像飄去很遠的地方,然後又收回來,低頭看見了自己手腕上新戴的廣州製造的彩寶手串。
一下子,她心意又堅決下來:“說離就是離了,誰勸都沒用。越早離越清爽,誰也不必耽誤誰時間。他人好,就讓他找欣賞他的人去吧。你們既然是為別的事,那就直接說別的事。”
蘇麥麥與喬秀芬一人唱白臉一人唱紅臉,蘇麥麥就接過話說道:“是這樣的,軍區號召我們提高部隊家屬生活質量,關心戰士婚姻生活問題,踏實安家北疆,共同建設祖國繁榮,所以我們近期準備成立家屬委員會。”
蘇麥麥把家屬委員會的大概內容介紹了一下,除了日常的分片包幹負責,節慶日聚餐表演等,主要還有周五晚上的讀書學報,週六日晚上各兩個小時的交誼舞蹈活動。
“只是現在的大部分家屬和部隊官兵們暫時都還不會跳,剛開始一段時間需要有人來教,李娜嫂子在地方單位上就是文藝骨幹,我們一致覺得請你來教最合適了。不管之後你和郭團長離婚與否,部隊大院也是你生活過幾年的地方,在這段時光裡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你看呢?”
蘇麥麥觀察了這一會兒動靜,發現說起郭團長來,李娜並沒多少厭惡,也說不出具體的不滿,就只是一味力圖迅速地撇清關系。看來她離婚的原因比較複雜和隱晦,並非純粹的感情破碎。
所以她並不勸她別離婚,只說在大院裡留下一段回憶,這就讓李娜聽得舒暢了,沒啥抵觸心理。
李娜知道郭強人品挺好,憨厚穩重,但決定離婚就是心意已決,她是不會改變的。
但面前這位小蘇既然是總政委的兒媳,如果自己答應下來,也能旁側幫著郭強熱絡一下關系。
就算李娜還他的一筆情賬。
她才這麼稍微一想,立時又擔心,如果萬一自己答應教跳舞了,組織上就會以她還願意留下為藉口,不給批準離婚。
“……打你,看我不打爛你屁股!一個暑假不做作業,別個孩子都註冊完了,你連冊都住不了!”對面一個院子內傳來女人打罵孩子的叫嚷和哭嚎。
李娜眼裡頓時又閃過一絲倦怠,而後堅定絕然道:“不好意思,我雖然會跳幾步舞,但沒啥教人的經驗,也教不好家屬,你們再去找找別人吧。”
說完轉過身去這擦擦那擦擦了,暗示趕客的意思。
……
從李娜院裡出來,喬秀芬發愁地皺起眉頭。如果李娜不答應,那就只能去外面請人來教了,要打出入報告、來回接送麻煩不說,還得額外花錢請。
喬秀芬睨了眼蘇麥麥,蘇麥麥雪白的頸子就像白天鵝一樣,前兩天小蘇出門都系一條花絲巾,今天才解下來了。
你說哈,這小夫妻倆新婚纏綿的,都馬上要啟程出發了,大半夜還在那整活。是要吻得多重,才會兩三天才消淡下去吶?
想想自己跟雷團長老夫老妻的,革命同志一樣拍拍肩膀就出門了,真是說不出羨慕還是感慨。
喬秀芬看著蘇麥麥窈窕的身段就說:“小蘇,要不幹脆你試下能不能教吧?”
蘇麥麥:啊,我?
蘇麥麥可不行,她四體不勤,吃飽了最喜歡蜷著了。別說交誼舞不會,廣播操都未必記得住。她想象一下自己在人群裡張牙舞爪的樣子,自己都不忍心看。
不過說起廣播操,她忽然想起了廣場舞,廣場舞就非常適合家屬院的嫂子們每天跳跳練練啊,而且也很簡單。
早知道她穿書前就該多趴窗戶上看看阿姨們怎麼跳舞了,對了,有個比較合適的人選!
蘇麥麥記起了姚紅霞,姚紅霞在幼兒園做教師應該能歌善舞,可以找她重新編排一套動作看看效果。
如果暫時交誼舞不能解決,那就先讓嫂子們學跳廣場舞吧。
蘇麥麥心裡有了主意,忙臉紅道:“我農村出來的,哪會這麼高檔的舞蹈藝術,喬嫂子看把你心急的,都高看我了。”
“不過我倒是有個想法,如果李娜嫂子不願教交誼舞,到時候家屬區就先跳跳健美舞,這也很有吸引力的,既有韻律,又能提高精神狀態,健美身形。這個我倒是可以和姚紅霞一起商量著來編編,等找到交誼舞的老師了,再把交誼舞安排上。”
她把廣場舞改了個名字,叫健美舞,畢竟鄉下小鎮沒有廣場。但國家號召發展體育,叫健美舞還行。